朝月清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栽,还是从地下密道一出来,就被人逮个正着。
他不清楚哪里出了错,这地下密道出口的小木屋破败又隐蔽,平日根本不会有人在此停留,偏偏今儿这里就有人,还是从别院石牢逃出来的那丫头,像专门在此等着他似的。
这一定不是巧合,难道,他身边出了叛徒?
朝月清看向旁边和他一样被捆成棕子的连海,连海大抵猜到庄主在怀疑他,连连惶恐地摇头,“主人,我没有。”
“你有,要不是你叫的那一声庄主,我哪会想到,从地下跑出来的会是大名鼎鼎的朝月山庄的庄主。”
秦珍给连海背后的绳索打了个死结,因为不放心,又在对方肩上轻轻拍了掌。
连海一口血喷出,而后脸色慢慢由白转青,由青转灰。
朝月清看着,心下骇然,神情亦是惊怒,“你对他做了什么?”
“废了他的武功而已。”秦珍又走到朝月清面前,见这人面色惊惧,吓得身体不停后退,不由笑道,“怕什么,你能因为我们逃出来,怕我们揭露朝月山庄的阴谋,就让人屠戮别院那些无辜的试炼者,你如此做法,就没想过,自己将来的下场,还有这百十年,你们害死了多少人命,这累累血债,就是把你挫骨扬灰一百次都不够偿还吧。”
朝月清心中惊颤,这小丫头,瞧着年纪不大,行事却一般人都狠辣,一抬手就废了连海的武功。
只怕是落到凤阳世子手里都比落到她手里强些。
可他不想承认自己竟害怕一个小丫头,他好歹是朝月山庄的庄主,外人眼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朝月清。
于是,他扯出一抹笑,强装镇定道,“我自是想过,只是没想到会落在你一个小丫头手里。”
秦珍也笑了笑,颇有些得意地说道,“我想血妖死后有灵,应该也会如此想。”
都没想到会栽到一个小丫头手里。
她这话落在朝月清耳里,只觉莫名其妙,不知她为何突然扯到血妖了,但他顾不得细究,眼下朝月百年所谋大事将成,他绝不能折在这里。
是以,他不假思索便道,“姑娘,不若我们谈谈,若你答应放了我,我就将本庄所有财富的一半送给你,如何?”
啥?“一半财富?”
“对,一半财富,你知道是多少吗,”他绑在背后的手指动了动,勾到地上的一块碎瓦片,立即不动声色地将其夹到手里。
秦珍不知他的小动作,只是假装很感兴趣地问他,那一半财富是多少。
朝月清道,“够你买下一座城。”
秦珍面上波澜不惊,心下却想,一座城,还挺多的,就不知,她从别院地下密室得到的那笔银子,能占朝月山庄总财富的几层,够不够买下半座城。
又想想不久前良之还说她倒霉,可若这样的倒霉事再来几次,这天下首富怕不是要轮到她做。
不是秦珍吹,就现在她手头的银钱,养一支军队都够了,不过,谁会嫌钱多呢,如果能再薅对方一层羊毛,何乐而不为。
她面色复杂地看着面前的冤大头,转了转手腕,状似犹豫后道,“行,你且先拿出你的诚意来。”
朝月清见她如此轻易的就同意了,心里一松,立即道,“成,你摸摸我左边的袖袋,里面有我的私印,你拿着这个,去离城随便一家大的钱庄,都能提取到一百万的现银,不过,一百万两太多,他们可能一时半会拿不出来,怕是准备个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