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渺沉浸在自己是否掉马思考中的时候,竟然被少年拖着走了好几百个台阶。
这哪是一个老妪能有的体力,不管以前有没有掉马,现在在不做点什么,她就真的要掉马了。
云渺一不做二不休,动作熟练地地上一躺,装死道:“公子,我不行了,我这个老身子骨经不起公子这样折腾。”
苍老褶皱的脸上因为长时间的步行泛起微微潮红,额间渗出一层薄汗,花白干枯的头发有几缕粘在了额上,看上去就是一个孱弱狼狈的老妇人。
恰好此时有其他人路过,闻言对着江墅,露出个欲言又止的神情:“这位公子,我看你仪表堂堂,何至于对一个老妇人这般啊?”
江墅转头,和那人对上目光,那人眼中赫然倒映着她俊朗文雅没有一丝邪气的面容,旁边还有两个字“畜生”。
江墅明白过来这人是什么意思,额角青筋暴起,一把揪住那人的领子:“我对她,怎、么、了?”
那人被江墅突然的变脸吓了一跳,看出这人不好惹,连忙挣脱开跳到一边:“没怎么,没怎么,您继续,您继续!”
那人走后,江墅居高临下地望着躺在地上云渺。
云渺立马痛呼起来:“哎哟我的胳膊腿~哎哟我的波棱盖~哎哟我的胯骨肘子~”
江墅眼中的阴翳几乎藏匿不住,他若不是发现这个老妇人有藏匿气息的法术,他也不会这么大费周章地拉着这个老妖婆同行。
面上咬牙切齿,江墅口中却说:“老人家,相遇就是缘分,我不会抛下你不管的。你这个身子若是不能拜师云鸣山恐怕也到大限了,此刻若是丢下你,便是眼睁睁看你去死,我等修仙之人怎能如此轻视凡人性命?“”
说完,又要将她薅起来,力道大到云渺这副老妪身体根本反抗不了,只能被拖着走。
……
云鸣山主峰山巅之上,这里的画面透过水镜完完整整地传到了议事堂中。
掌门捋着花白的胡子,仙风道骨的面容上眉头紧皱起来,看向下方神情严肃从始至终都没有睁开眼睛的中年男子道:“问苍,这老妇人的呻吟声,你觉得耳熟不。”
被点名问苍眼睛睁都没睁,十分冷漠道:“凡人痛呼,大多如此。”
掌门鸣阙捋着胡子若有所思,而坐在掌门旁边一个微胖的男子学着掌门摸胡子的姿势道:“掌门师兄,不瞒你说啊!这个喊疼的方式!我也觉得很熟悉啊!”
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不可置信,齐声惊呼:“云渺???”
听到云渺的名字,问苍终于舍得睁开他的眸子,向水镜看过去,只是水镜画面一闪,又落到了其他方向。
鸣阙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问苍,只见问苍再次闭上了眼睛。
他轻哼一声,小师妹五百年前离开宗门出去历练寻找机缘,这五百年中,小师妹可是一次都没有问过问苍的消息。
他旁敲侧击地说过两句,回答她的只有小师妹的四个字:“关我屁事。”
问苍不会还以为小师妹是以前的那个小师妹吧。
……
玉兰峰上,朗月高悬。
云渺躺在大石头上歇息,江墅在一旁已经升起了火。
云渺:“……”
玉兰峰原本就是她的峰头,因她五百年没回来一直空置,掌门师兄说拿出来做考场,她也就没当回事。
本来她是准备装成老人模样考验一下这些小朋友,可谁知道上来就遇到这么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狗崽子!
她不走,他就砍了两棵树,坐着一个木架子拖着她硬生生走了小半天。
她现在是凡人模样,又已经在求仙路上,自然不能随意动用灵力破坏云鸣宗的收徒大会。
对这个狗崽子,她只能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