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新韵沉默,这把他难到了。李唐明像是没有注意到罗新韵,对着黑夜絮絮说着,“那首歌很老,八十年代,摇滚乐队Pixies做的单曲,当时的主流媒体都认为他的音乐很糟,情绪跌跌撞撞。”李唐明边说边轻笑,这笑声在夜里听起来诡谲。
罗新韵问她,“你没关系吗?”
“是的,”李唐明紧紧抓着电话听筒,“我的愿望就是听这一首歌。”
没有哪首歌比这歌词更美:究竟什么是真的,我开始从混沌中寻找解脱的方法。
一连几个晚上,罗新韵像约好,电话都在午夜响起。
在周五,罗新韵对李唐明说,“还想听歌吗?”
李唐明一怔,笑说,“你不是说不懂唱吗?”
罗新韵唱歌走音,从来不在别人面前献唱,这次,为了李唐明下了苦功,请教了音乐老师,用了一个星期,学会这首《WhereIsMyMind》。
罗新韵故意说,“那我就不出丑了。”
“不,”李唐明说,“我永远不会拒绝朋友的好意,请!”
她把话筒搁在脚上,沙沙的盲音从电话听筒传过来,不一会,响起哼唱轻响。李唐明一呆,怔住。罗新韵不是在说笑,他居然真的在唱这首歌。
李唐明鼻子又酸,人在困境时候,容易感怀。
歌里说世界颠倒,崩塌。
她怎么办呢?
要不要告诉朱向东?
她全然没有发现罗新韵仍在别扭轻唱,走到楼下买烟,懊恼地点着,又想起怀孕,气哭地把烟掐了。
走回楼上,看到搁在桌上的电话,李唐明猛地想起罗新韵,抓到电话前,他却已经挂上电话。她回打电话过去,“抱歉。”她说。
“如何,”罗新韵的声音有睡意,“耳朵没有受罪吗?”
他到现在,还故意逗她,李唐明不想拂罗新韵的好意,真诚地说,“谢谢。”
“我要挂电话了。”他说。
“哦。”
“等一等。”他停了一停。
“怎么?”
“明天中午我有一点时间,你过来做采访。”罗新韵挂上电话。
这人。
李唐明望着手里握着的电话听筒,嘀咕一句,又笑。
跟罗新韵接触久了,他不像以前给她的感觉,每句话都带着刺针对她,反而让李唐明轻松,没有负担,像沐浴春风。
第二天,李唐明跟陈芸在商场选礼物。像罗新韵这样,既不算朋友,也谈不上一点也不认识,要给他送什么礼物表达谢意,把李唐明难到。
李唐明不停的看时间,快要到跟罗新韵约见的时间,可还没有选好礼物。
对李唐明的挑剔,陈芸不耐烦。“要送给谁?”陈芸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