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李唐明答,坚定的。
两个人都没有转过头,背对着对方。
可怕的寂静吞噬朱向东,很久很久,他才寻回话音,“你走吧,放心,你死了。”受伤让他武装自己,缓缓转过头,看着李唐明的背影,高傲地嘲讽她,“看来你在我心里确实不怎么样,不值得我一次次找你回来,二十年我只为你做过这三件事情,可见你在我心里没有丁点位置,让我误会把你当做朋友。”他说,“你走吧。”
终于得到朱向东放开她的承诺,李唐明胸口沉闷,眼眶一热,恍惚走向电梯。
朱向东从来没有违背他说出的话,他说到就会做到!
一个声音从寂静走廊传来,“朋友一场,有没有什么事情要我最后帮忙?”既然她放低姿态来找她,他最后一次成全她。
李唐明没有转过头,“如果可以,跟陈芸道歉,是我的错,不是陈芸。”
她按着电梯,电梯打开,像一个黑暗空洞把她吸进去,李唐明不由抬脚,关上电梯。
朱向东慢慢转过身子,解开西装领带,他的神情淡漠,不是伤心,也不是愤恨,而是淡漠,细看,没有表情。
心痛竟是这么一回事?
没有眼泪,还有理智,眼晴盯着对面墙壁,目光始终固定在关上的电梯墙壁。目光一直凝在电梯墙壁,时针走得缓慢,电梯数字屏的数字一直在跳动。十五,十四,十三……一。
他的眼晴终于动了动,这个时候,李唐明应该走出电梯,到楼下大厅了。
如果追过去,也许还可以挽回她。
朱向东的双脚像被锁在地上,嘴巴干涩张了张,发出嘶哑几个字,也听不清是什么,等过了好一会,他从透明的电梯墙壁看到自己这个滑稽模样,不由高傲地牵了牵嘴角,嘴角一撇,歪歪斜斜倚在墙壁,嘴角溢出一丝古怪笑意。
她死了,是他放手,是他不会再要她,可是,为什么是自己受伤?
从口袋摸出烟,烟雾飘在空中,他呆呆望着空中的烟雾,凌厉目光失去焦点。
他不敢相信,这二十年,他对李唐明只做过这三件事情!虽然骄傲,器张,对李唐明呼来喝去,可他真的不能相信,他怎么对李唐明只做过这三件事情?怎么会?怎么能?
这二十年,他视之珍贵又独一无二的二十年,跟李唐明共有的二十年,怎么可能只对李唐明做过三件事情,这么少!少到就算再厚颜无耻,也没有资格叫李唐明留下。他再次认清自己,比之前更认清自己,他跟李唐明,是彻彻底底的不能在一起!
他这样的个性,就连对唯一的朋友,也这么刻薄,这么自私,这么从来没有理会过李唐明,这二十年,他一心往前走,一心想征服事业,闯荡江湖,从来没有把目光回眸,低头看一眼李唐明。
无法摆脱胸口的负疚感,让朱向东像困兽一般,无力抵着墙壁。
涌向胸口的害怕像黑夜一样,把他封住,什么也不能思考。虽然骄傲器张,可他以为二十年里,多少也有为李唐明做过什么事情,可是,事实居然是是这样!
脑海一片混乱,理智让他不要这样,他把烟放在手上,灼烫逼迫自己拾回理智,不能沉浸在这可怕黑夜中。
他拿出手机,给秘书拔电话。“请陈芸回来,替我跟她道歉。”
秘书惊讶,来不及弄懂什么意思,朱向东挂上电话。
骄傲的他不允许别人听出自己声音的脆弱,迅速把电话挂上。
第二天回到公司,连秘书也没有看出朱向东的不同,他在会上冷静拿出一份报告,资料是朱少波挪用公司资金在海外炒股的证据,朱少波吓了一跳,想反驳朱向东,朱向东没有以前那一丁点耐心,直接冷冷打断朱少波。“不要紧张,这些资金你可以用你的私人账户补上,只不过一千万,数额不大。”
散会朱少波揪着朱向东衣领,“你到底想做什么?”既不是一次就把他打倒,而是这样一次次玩弄他,像猎豹把老鼠赶到胡同,又不一口吃它,而是慢慢捉弄,这更挑起神经,让人怒不可竭。
“这是前戏的开胃菜。”朱向东面无表情。
望着朱向东那张骄傲居高临下的脸,朱少波脑海一闪,想到那次验血报告,他阴森一笑,“向东,你的母亲血型好像是A型?”
这么莫名的问题,让朱向东冷笑。“你疯了?”嘲讽他,“只不过是挪用公司资金炒股,你又还得起,如果那帮董事被你收买,总经理竞选,你还可以继续担任总经理。”
丢下话,扬长而去。
朱向东怒火攻心,立刻让助理调查朱向东的身世。助理看总经理一眼,觉得朱少波神经古怪。他说,“所有人都知道朱向东血型是A!”
“是吗?”朱少波怒问,虽然是兄弟,可那么陌生,他怎么会去关注朱向东的血型,星座这些琐碎事情。
那么朱向东的验血报告为什么是B?
朱少波亲自去找李唐明,李唐明在朱向东身边做助理那么多年,李唐明最清楚。李唐明见朱少波虽然问得莫名,但还是告诉他,“朱向东出去出差,或不在集团,是手下员工替他,以他的身份去做献血公益活动,他的血型是A!”
莫名的感觉,让朱少波虽然得到李唐明的回答,还亲自开车到朱向东出生的医院调查。一想到朱向东可能还在背后拿着他什么证据,想赶他出朱氏,这种害怕让朱少波执迷于疯狂。
医院做有每个孩子的出生笔记。
朱少波一一看过,一无所获。
他懊恼走出医院,撞到一名老护士,老护士见他面容有些像朱向东,吓得头也不敢抬,急忙走开。
当年陈群芳在这里生下幼儿,她却把孩子抱错给朱家,这种惊天事情,而且又是富豪人家,哪个敢开口承认犯下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