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动悸的静寂。
浑身是碎片,她难以拾起,灵魂被切割,离开躯体,飘出身体,冷冷看着他。
他不知瞬间发生了什么,好像吻了她,碰到了她的嘴唇。哦不,是吻到了冰块。
黑夜中,街灯透进车厢,他看不清她的脸,只闻到路边灌木丛混着花香的味道。
云层慢慢移开,月亮探出头,星光照亮了夜空,但没有一点风,旁边那棵树,也像李唐明一样瘦小,轻盈,在他的心里轻轻摇曳。
难以解释的心情,他没有放开她,吻停在她的脸上。
她的身体越来越冷,他可以不管,拥抱她,亲吻她,甚至,得到她。不是很难的事情,车厢已经上锁,路边连一个人影也没有,偶尔一两车疾驰而过。
忽然,一道车灯直直射过来,他看清李唐明的脸,她的脸色白得跟他的衬衫颜色一样,头发凌乱。
吻上一座空城,没有生机,没有颜色,没有甜蜜。
她缓缓抬起头,眼晴干涸,冰冻,没有内容。她望定他,微微苍白一笑,“你说过,男人可以改变女人,可以让女人成为接客小姐,你想做我的第一个嫖客?”
开始解衬衫钮扣。
暗影从朱向东的眼晴一闪而过。
他怔怔看着她,她的钮扣才解开一个,他就感到厌僧,不能容忍。
他按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再解衣衫。
她激动,愤忿吼他,“不是想得到我吗,不是看谁不顺眼,都不放过别人吗!”
被她误解,以为他只想得到她的身体,眼晴一阵火烧火缭的疼痛。他放下车窗,空气缓缓透进来,让他感觉呼吸稍顺畅了一些。
她丢掉衬衫,开始解T恤,他痛苦得直眯紧双眼,别转脸不敢看她。
承认吧!
承认爱她,不能失去她!
承认啊!每次在沈翠身上,看见的都是她,不把沈翠当做她,就不能吻下那个女人腥红的嘴唇,长长的眼睫毛,挑衅的眼晴,洁白肌肤每一寸。
从来不知道爱一个人心情会这么凌乱,不能收拾。
太可笑了,他一向风流倜傥,女人换了一个又一个,哪些都不是爱吗?冯友丽呢?他不愿意说他没有爱过冯友丽,这个跟他一样骄傲又让他欣赏的女人。
时针走得慢。
她仍在解衣服,手抖得历害,一直解不开衣物。声音细细碎碎响,让他再也承受不了。
他背对着她,点着烟。“你知道,我爱你。”
“是,”她点头,没头没脑擦着眼晴,“你爱女人,爱事业,爱名利,你矛盾又自私,卑鄙又无耻,下贱又低贱。”她说,“结束吧,快要了我,让我有个理由去报警,我受够了你,也厌倦这种被你挟持的生活!”
听见她后面这句话,他的脸色忽地发白,拿着烟的手僵了僵。
他起初打算跟沈雅文一起,得到事业名利之后,满足欲望之后,跟沈翠离婚,来找李唐明。然而现在怎么回事,烟雾吞进胸腔,却让他想咆吼,他转回头,阴冷瞪着她,“是吗,你敢报警?”
“只要你敢动我!”她受够这种让她害怕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