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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陈氏总该满意了吧?她没了珠儿,以后有明儿占了这个缺,在她膝下孝敬她也是一样。
女人谁会嫌儿子多呢?
陈姨妈哄走他,回头就把头发剃高了一寸,还说是为他掉的,心疼得宁文博一抽一抽的,拉着人叫心肝儿肉,让做酥油泡螺那个厨子每天都分一半儿给陈姨妈。
陈姨妈把人打发走,拿着酥油泡螺就把儿子叫过来,让他就着茶吃。又担忧地问他有没有吃核桃,要不要去请大夫。
宁宣在外头什么点心果子吃不到,只是有时候他也想被娘疼,最后还是吃了一两个。
绵软的奶油化在嘴里,宁宣喝了两口茶,摇摇头说:“我又不是几岁的孩子,哪能胡乱吃东西?”
说着又叫嬷嬷关了门守在外头,跟她慢慢说了宁文博在江南的事。
说这个话他也有点难为情,这毕竟是自己亲爹,说他的不是跟打自己的脸没什么区别,但不跟娘说宁宣又过意不去。
陈姨妈想着化妆盒子里放得整整齐齐的克夫套装噗嗤一声笑了,又心酸又怜爱地对儿子说:“他是什么人,娘还能不知道吗?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管,你管好自己和圆圆我就放心了。”
这么说着,陈姨妈对这个儿子也更怜惜了,宁文博给她的酥油泡螺,她一口也没吃,都叫人留给宁宣在前头吃。
宁宣待了半个多月,看完了乡下的萝卜头就想回家。
在有宁文博的地方只会越待越冷。
陈姨妈也不想跟宁文博待着,只是自己是宁家的媳妇儿,不跟男人一起守着脱不了手。
又想着宁文博手上还有别的钱,她要是想方设法地走了,以后还不知道落给谁去。
宁家这一代她看着就自家儿子一个中用的,要是不给他多留点儿东西,以后他跟圆圆就要很辛苦。
陈姨妈恨不得立马就走,回头还是笑盈盈地跟宁宣说:“回去吧,圆圆一个人待在家里我不放心。娘在乡下转悠身子骨也养得更好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宁宣就这么被娘推走了,往外走得越多那盘子锅巴就越显眼。
这个老宅子里都是宁文博的人,要是宁文博做的是核桃羹给自己稀里糊涂地吃了,他可能也不会发现,搞不好现在自己尸体都硬了。
到时候他还能提拔另一个儿子或者再生几个“嫡子”,娘生不出来还有别人。
方小太太的肚皮里装的不就是二叔的胜似嫡出的孩子吗?
到了娘只会更容易,一包要下去再娶一个就是。
宁宣第一次看清楚了娘和圆圆的处境。
在两个姓宁的宅子里,她们都是被包围的人。
如果自己有个三长两短,娘和圆圆还能活下来吗?
宁宣深呼吸了一口气,对花旺儿说:“备马。”
宁宣回乡装了一肚子心事回来,进门就闻到浓郁的艾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