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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句话说得宁三脸红得要不得,拔腿就站在屋子外头去了。
薛珍看丈夫这么伤心也跟着难过,她虽然跟这个公公相处不久,可只要想到自己的爹娘,哪里能不感同身受呢?
薛珍把丈夫扯起来坐在椅子上,又挺着肚子让厨房端着米面粥点过来放到宁文博跟前请他吃。
这是报丧的规矩。
宁文博看宁大眼睛都哭红了,口里也没味道,勉强每样吃了一筷子就不吃了,又想起弟弟临终遗言,跟宁大道:“以后我就是你们哥儿两个的老子,有我一口饭吃必然不能少了你一口饭吃。”
叔侄一下子都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宁文博擦了擦眼泪问宁大:“你是当哥哥的,你说丧事要怎么办?你媳妇是大肚子的女人,大肚子的女人晦气,没福做这桩子事。你有想好的人吗?”
方小太太站着都难,让她做事不是要她的命吗?两兄弟也膈应方小太太,不愿意让她来做露这个脸。
在外头站着的宁三忽然跑进来,跪在地上哭着道:“我娘走了也有几年,她跟爹是少年夫妻,这么长日子,多少恨也消了,叔暂时知道我娘在哪儿,就替我们哥儿三个把她请回来成不成?”
宁文博还真不知道曹氏在哪里,只是两兄弟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他,人家又才死了爹,不答应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宁文博应下来道:“好孩子,我就是派人去找,你们也要有个数,万一找到的时候过了丧期了怎么办?总不能让你们爹就这么冷冷清清地躺着等她吧?”
两兄弟抹着眼泪道:“都听叔的,咱们没个二话。”宁文博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两兄弟等他走了,就从地上爬起来,跑到院子里后头看那一群被捆起来的丫头婆子。
这些人没有照顾好爹,他们该死!
送完丧信宁文博抹着眼泪溜回大房心里依然很不是滋味。
跟着他的小子就劝:“老爷,人死不能复生,活人还是继续活啊,不然不是叫去了的人不得安生吗?”
宁文博红着眼点头道:“也是这话。”说着,满腹惆怅地进院子去了。
陈姨妈在屋子里发神,又惊又喜地抓着段圆圆问怎么不写信跟她说。怀孕多大的喜事啊!
段圆圆看了眼宁宣,两个人都知道知道宁文博压根就没把信给陈姨妈看了。
她还想着要不要说呢,宁文博在窗户口听见这一句,怕段圆圆没眼水说出什么不好听的,已经两步进来截住话头道:“正遇上老二走了,家里一时太忙,我就把这事给忘了,现在知道了也不算晚。”
说着坐到陈姨妈身边哄人去了。
陈姨妈盯着人嘴里都是苦味,她也回过味儿来了,宁文博都知道没道理她不知道,只能是这个狗东西没跟自己说。
为什么不跟她说呢?是怕自己闹着要回来照顾圆圆?
活人难道还比不上死人重要吗?这是他们的亲儿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