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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薛珍太厉害了,说的都是她爱听的,做的也是她爱看的。
刚刚发现她不喜欢这么对丫头婆子狠。现在屋子里就春风化雪,人人面上都带着笑。
可她不是傻子!川剧变脸都没这么快当!
段圆圆浑身不自在,她有点怕厉害的人,表哥就是个很厉害的人,段圆圆花了很长时间才让自己习惯他。
再去习惯另一个人,她做不到了。
薛珍跟她说自己现在只想着把孩子拉扯大,到时候过继个无父无母的兄弟回来给她养着做靠山,等自己慢慢等老了也无可愧宁家列祖列宗。
段圆圆听出来这个不是真心的,以前日子再苦,她也没要给宁大守节当寡妇拉拔大孩子的话,她说的最多的是要是没嫁人一直能在家做姑娘就好了。
段圆圆到嘴的话转了几圈愣是没张开嘴。
薛珍这是不愿意跟她说真话,不愿意跟她做朋友,只想做她的弟媳妇儿了。
这段交情算完了。
薛珍自己说着说着也觉得没滋味,她在京里跟着大夫人到处走动,不是不会处理人,只是不屑那么做,真要治个把人也不是什么难事。
狠了一次心就能狠第二次,薛珍觉得自己有点儿上瘾,有时候照镜子也觉得不像自己。
可能嫁过来的不是她,真的她一直在京里跟姐妹们做花擦胭脂。
想着想着薛珍忍不住拿眼看段圆圆。
鼓鼓的肚子小脸儿红润有光泽,跟珍珠似的。
可明明自己也是珍珠呀。
段大奶奶命好,要是她落到自己这境地,搞不好比自己凄惨万倍百倍。
两个人坐着哑口无言。
天渐渐有点儿冷了,陈姨妈打发人过来接段圆圆回去吃饭。
段圆圆这才发现都半下午了,她站起来扶着杜嬷嬷出了薛珍的屋子,让她以后没事儿带着仪姐儿过去找自己玩儿。
薛珍一一应着,站起来把她送出门。
段圆圆风吹得一个激灵,想着宁宣还在前头,也没发个披风手炉,就让青罗跑到前头去把手炉和自己的毛衣服丢给花家兄弟,让宁宣穿着坐轿子回来,不让他骑马。
等宁宣顶着寒风出来,看着花家兄弟带着暖轿,轿子热茶小被子圆圆的披风都在,他忍不住发笑,想快点儿跟表妹说宁大的事。
回屋段圆圆刚洗完脚坐在榻上,宁宣把丫头瞪下去,自己用帕子把表妹擦干净,净手过来亲亲表妹的额头,拉着人躺在榻上轻声细语地说话。
他说:“宁大跟八岁孩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