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寻着白如雪的惊叫声一直冲到后面的菜园子。
老莫几人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大跳:白如雪一只脚被一根结实的尼龙绳牢牢捆住,高高地倒挂在一株粗大的竹子上。那竹子承受着白如雪并不沉重的身躯晃呀晃的。白如雪披头散发,双手乱舞像一只风筝一般在空中飘着,嘴里哭喊着,救我!救我啊……
地上,凌乱地散落着两根小黄瓜……蛋蛋忙乱地冲着白如雪汪汪直叫唤。
老牛和老莫面面相觑,这咋回事啊?
“嗐!”小崔一跺脚,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去……
场部办公室里。
白如雪蓬松的头发遮住了半边脸,斜斜地瘫在办公室的长椅上,后脑勺垫着一个枕头,——那是小崔从旁边的房间拿过来的。
白如雪哼哼唧唧,疼,腿疼。
小崔在检视白如雪的伤势,脚脖子处被尼龙绳勒破了一圈皮。因为一只脚被倒吊,猝不及防之下白如雪另一条腿来了个猛力劈叉,此刻下半身动弹不得……
小崔手拿捏白如雪的大腿、髋部,一边捏一边问:“是不是这里疼?这里呢?……”
“不不,哎哎,是这里,这里疼。”白如雪嘴里嘘嘘着,配合着崔宇锋的拿捏,“轻点儿你。”
崔宇锋按住白如雪的腰部看着大伙儿:“应该是髋骨错位。”
老莫埋怨道:“白如雪,你呀你呀,怎么这么不小心?”
白如雪喊道:“我哪里注意看那个牌牌?我哪里晓得这菜园子还有给野猪下套的机关?怨我啊?”
牛所说:“你不是说就在院子里转转么?跑屋后面干嘛?”
“我他妈的不过是想吃他两根黄瓜……”
小崔说:“我那菜园子经常有野猪和狗獾祸害,我特意设了好几处机关的。旁边有木牌做的警示牌你都没注意看……”
白如雪怒道:“谁会注意看?那么小小的牌子,字也是小小的,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老莫和牛所对视一眼,无语。
小崔没和白如雪斗嘴,而是平静地说道:“你髋骨错位了,我帮你做个关节复位,起来吧。”
白如雪扒了扒盖在脸上的散发:“我要怎样起来?我起得来么?”
“你一只脚可以踮着的。”小崔说。
白如雪说:“我疼,起不来。”
牛所狗熊一样晃了过来:“白如雪,姑奶奶啊,给你治伤,别矫情啊。”牛所绕到白如雪身后,两只手伸过来架住白茹的胳肢窝,轻轻一抬,像拎一小鸡一样把她拽了起来……
“哎哎哎,你要弄疼我啦……”
小崔不管白如雪叨叨,半蹲下身子双臂一环,一只手抱住白如雪大腿,一只手抱住小腿,崔宇锋说:“身体放松啊,别用力。”
白如雪喊道:“你懂不懂啊。哎哎,疼疼疼……”
白如雪话音未落,崔宇锋双手猛地一拉一送,只听“咔”的一声轻响,白如雪浑身一颤,瞬间安静下来了。
小崔抹抹头上的汗珠子:“没大碍了。只是髋骨附近的经络和肌肉组织拉伤,不能用力,得休息一阵子。”
老莫心里一动,望着牛所笑笑的。牛所抽抽鼻子,嘿嘿……这事儿阴差阳错,居然这样就成了……
饭菜端上了桌。崔宇锋说老领导来了怎么样也得吃个饭,老莫也没客气。
青椒炒腊肉、凉拌黄瓜、西红柿炒鸡蛋、火焙小干鱼,清炒木耳菜,还有一大盘香辣鸡。菜是崔宇锋主厨做的。
牛所蹬蹬地跑回吉普车,从车里拿了一瓶西凤酒。牛所说,事儿也办成了,老战友见面多少得喝点儿。
老莫反对。老莫说待会儿我们还要开车回去,喝了酒谁开车?
牛所撇撇嘴,三个人喝一瓶能影响开车?再说,这梅山镇就是老子说了算,谁还敢查老子的车不成?
老莫说,你这家伙干上了所长还这样忘乎所以,小心哪天犯错误又给撸了。
牛所说,这荒郊野岭的,你去哪儿告发我?你和小崔两年不见喝点怎么啦?老子陪你们两杯就好。
老莫拗不过,只好由得牛所倒酒。
崔宇锋说,牛所,您少喝点儿,别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