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哥。。。明哥你别怕。。。明哥。。。明哥。。。对不起明哥。。。对不起。。。对。。。”
说是在安慰江雪明,其实步流星是在疯狂地安慰着自己。
“继续打。”江雪明的身子离洋楼还有一段距离,大概十来米。他奋力地挺身扭腰,试图对抗身上触须的怪力。
“你的手。。。明哥。。。你的手。。。”步流星瞥见,雪明在对抗这些触须时,那种怪异的肢体姿势——那两条手臂像是与上肢断开,完全拧转背反了。
江雪明翻了个白眼,额头淌下黄豆大小的汗珠,表情扭曲痛苦难堪:“脱臼了,小姑娘,你没见过脱臼吗?别问,问就是不疼,继续射击!”
步流星一咬牙,抬起枪口又是一梭子子弹轰了出去。
从门内流淌出腥臭的蓝血。
江雪明精神一震,他感觉脱臼的双臂似乎得到了一丝喘息的机会,他的表情狰狞可怖,试图中这些触须中挣脱出来。
他低吼着:“阿星,别停,接着射击。”
步流星也不像之前那样慌张,这次他的换弹动作快了很多,不过几秒钟的功夫,又打了一梭子出去,子弹射完空仓挂机时他依然在扣动扳机,像是机械一样完成命令,像是麻木了。
命中率非常可怜,只有两三颗子弹在房门的阴影里炸开血花。
“扣扳机的时候屏住呼吸。。。”江雪明感觉身体依然在后退,他依然对抗不了这种巨力,依然无法脱身:“别着急,别害怕。。。别让恐惧摧毁你。”
步流星从雪明身上掏出最后几个弹匣。
他瞪大了双眼,把枪焰和怒火都喷洒出去。
打到最后一个匣子的时候,他几乎绝望了。
他看着江雪明依然是那样颓坐在地上,背脊已经贴上了门廊的阶梯,还差那么几步,就彻底要被这些触须拖进洋楼大门了。
“割开我的衣服。。。拿刀来割开我的衣服。。。小心点,阿星,尽量离我远一点,别被这些东西缠上。不要割开这些触须,它里边的蓝血不知道有什么鬼东西!”江雪明还没有放弃,他的两条手臂已经扭曲变形,能听见骨骼开裂时的清音。
步流星没有说一句废话,他的情绪在崩溃的边缘,几欲失声。
他掏出绑腿上的捕鲸刀,小心翼翼的划开袖口切开里衬。在防刺服的保护下,割开防弹衣。
这短短的几十秒。
步流星感觉自己像是过了几十年。
“能行吗?我能出去吗?”江雪明重新恢复了冷静,“我记得还有最后一个弹匣对吗?”
步流星依然在割衣服,头也不抬:“子弹对这泼皮寡妇不管用。。。咱们之前不是看见了吗?她的再生能力太强了。而且我打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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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雪明说:“但是你打得中我,如果我回不去,你就把日志和手机带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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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胡话呢?!”步流星趴在阶梯上,捧着雪明的臂膀继续下刀:“你的手,明哥你的手。。。你的手,要是回去了。。。让你妹妹看见你的手。。。我又得让姑娘流眼泪了。。。”
“我会推荐她去听听林俊杰。”江雪明撇撇嘴,翻了个白眼:“毕竟我是能做出[背对背拥抱]的男人。”
“哈。。。”步流星用力擤着鼻涕,这个乐子人确实被逗乐了,“我现在怀疑你的癫狂指数严重超标,明哥。”
这么一折腾,阿星内心的压力在逐渐消散。
临门一脚的功夫,他终于从触须的钳制中,把雪明拉了出来。
两人滚落在泥泞中,疯了一样往外跑。
可是。。。。。。
那身破破烂烂的衣服,江雪明的衣服在洋楼的大门前摇曳。
数十根触须在狂乱地扭动着,迅速幻化为一对苍白滑嫩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