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春风突然站起身来。
动作太过突然,秦不知一下子没拉住她的手,叫她的手从他手上滑脱。
秦不知要追着上去再握,谢春风借着抱拳行礼的动作避开,道:
“世子殿下,我觉得当务之急,咱们得搞清楚刘葵歌的贲木草香料是否是从草药铺购得,还是另外有人买了给她的。我这就去草药铺查证,劳烦殿下派人将藏恩楼的一众人看住了。石头,你就在这儿,白妈妈的尸体有劳你。”
秦不知身子仍虚弱,往前没拉住谢春风的手,顺着惯性要往谢春风那儿倒,被张哥“哎哎”叫着拉住了手,将他软塌塌的身子拉回来。
秦不知借着张哥的力起身,同谢春风道:“我和你去。”
谢春风又颔首有礼,垂着头就是不看秦不知,“殿下连夜奔波劳累,可回府中歇息。有消息的话,我会去殿下府中汇报。美英也在殿下府中,还望殿下费心照顾她,等她好些之后,问问她还记不记得当夜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人和事。还有……还有是不是见过有人打刘葵歌。”
美英是白妈妈从万民坊捡回来的,父母不详,如今白妈妈死了,她可就真真正正成了一个孤儿了。
谢春风说罢,也不管秦不知有没有回应,立即决绝转身出门去。
秦不知追上去几步,被谢春风打开的门灌进来的风惊得往后退了几步,被张哥扶好了他的背。
“小世子!别冻坏了身子!”
张哥的惊叫叫谢春风回头看过一眼,但那一眼什么情愫都没有,反手关上门,谢春风不带一丝留恋走了。
“阿寿,你在这儿帮石头。”秦不知道,强忍一阵晕眩,跟着谢春风去。
冷风再度卷进来,又再度被门挡在外头。石斯年和柳怀寿又对着看了一眼,半晌好笑出声。
“铁树开花。”
“身陷情关。”
二人异口同声,惊讶之后了然都大笑。
“你说谁?”石斯年问柳怀寿。
柳怀寿笑出声,反问石斯年:“你说的又是谁?”
不管他们这打哑谜的两个词分别形容的是谁,但总归是已经走出门去了的那你追我跑的一男一女。
谢春风走路向来速度快,这两年被秦不知满京城的追着,还练就出了随时随地躲小世子的本事。
秦不知还没转出听音坊,便找不着谢春风的踪影。
“哎哎,要不咱们回去得了,你看你这脸色,跟要死的人似的,我可不想待会儿得背你回去。”
没了外人,跟着秦不知的张哥大大咧咧的,对秦不知连个恭敬都没有。
秦不知早就习惯了,也喜欢这般同张哥称兄道弟的方式,苦着一张脸,道:“那可不成,我得把这案子破了,春风才能留在京城。”
张哥心不在焉,被路边一个卖甜酒的吸引,拉着秦不知去买两碗甜酒,从秦不知兜里掏钱。
听音坊的甜酒摊只是在街边支棱了个帐篷,没有桌椅,大家都站着喝。其他人见秦不知这样穿着贵气的公子来,还当是富家公子来尝个新鲜,一定会嫌弃他们这站在街边吃食的粗鄙姿态。
但没想到,那秦不知没个扭捏的作态,极其自然融在其中,熟练站在摊主一旁,等摊主给舀一碗甜酒,不忘道:“少点儿糖,多放点儿姜。”
暖的甜酒一下肚,秦不知感觉又活了过来,背心发了汗,每个毛孔都透着舒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