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用吓成这个样子。
臭小子从启蒙开始就是他亲自教的,诗赋暂且不说,策论是深得他的真传,洋洋洒洒条理分明,谁看都没法说写的不好。
如今朝廷取士和他当年考试的时候不一样,他当年考试朝廷取士重诗赋,只要诗赋写的不出彩,后面的策论写的再好也入不了考官们的眼,现在朝廷取士重策论,这几篇策论拿出去,别的不敢说,中进士应该是十拿九稳。
景哥儿写文章虽然没有子瞻那臭小子行云流水,但也称得上是流畅自如,难能可贵的是这小子的文章比子瞻子由都要稳。
那俩小子兴头上不管场合什么都敢写,这小子的文章看似有锋芒,其实哪里都不曾出格,分寸拿捏的恰到好处,感觉比他这个当爹的都老练。
不过既然臭小子不敢听他的评价,那就去听听别人的评价,免得他这个当爹的夸的太过再让臭小子飘上天。
不知道开封府包大人和公孙先生有没有时间,包大人和公孙先生看完,他们还能去欧阳公府上走一趟,不过欧阳公今年没有当主考官,想必这些天家门口热闹的挤都挤不进去。
他在京城有众多好友,其中大部分都有功名在身,随便谁来都能给这小子点评文章。
苏景殊大惊失色,“爹!且慢!我自己来!”
春闱成绩还没出来,这种满天下找人看文章的事情实在不合适。
老苏慢悠
悠开口,“的确不太合适,人家都是从以前写的旧文中挑出几篇最出彩的递给名臣大儒看,直接用春闱考试文章的还真不多见。”
言下之意:未免太过自信。
考场上文章写的如何要看发挥,绝大部分人都是私下里写的文章更好,只有极少数是越紧张发挥的越好。
虽然春闱成绩还没有出来,但是接下来这些天的确是找名臣大儒投递文章的时候,或者说,名臣大儒家门口天天都有等着递文章的,这是春闱前后尤其多。
想当官不只科考一条路,要是文章能得到名臣大儒的青眼被他们推荐,同样有机会成为官场上的一员。
苏景殊:……
“爹,您给个准话,这几篇写的到底怎么样啊?”
越说他心里越没底,总不能之前自以为的良好都是错觉吧?
糟糕,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是不是他哪里写出格了?还是某条建议异想天开没有可实施性?还是别的乱七八糟的问题?
反正肯定不是卷面问题,他写完后检查了好几遍,卷面绝对干净,一个错别字和涂抹都没有,就算阅卷官用原卷来阅,他的试卷也是最清爽的那一份。
苏洵把紧张的原地打转的傻小子摁住,“爹又没说你写的不好,那么紧张干什么?”
苏景殊:???
“写的好您叹什么气啊?!”
“爹为自己叹气不行吗?”老苏幽幽开口,“想我苏明允教出了三个才华出众的儿子,自己却连个进士都考不上,还要天天被儿子催考状元当大官,这难道不该叹气?”
苏景殊瞬间熄火,讪讪的缩缩脖子小声道,“爹,之前都是说着玩的,您别在这时候翻旧账啊。”
翻旧账是个不好的习惯,非常影响家庭和谐,他以后什么相关的话题都不说了还不成吗?
小小苏安抚好有小情绪的老爹,带上他的文章转身去隔壁府衙找包大人和公孙先生。
好消息,因为包公铁面无私的名头太过响亮,别的朝中大臣家里门庭若市,他们包大人这儿门可罗雀,根本没人敢到开封府来。
包大人直接住在府衙,想见他就要到府衙,胆子不够大还真不敢来这边找。
苏·胆量极大·景殊挺直腰杆,进书房之前又把文章看了一遍,再次确定他在考场上发挥的很好才郑重其事的往前走。
展昭等人巡逻回来,看到在院子里站了好半天也不进去的苏小郎挑了挑眉。
张龙笃定的说道,“小郎肯定又是来找公孙先生算命的。”
他们公孙先生算命算的非常准,这次要是再来个谦卦,他们小郎肯定就是板上钉钉的状元。
不是谦卦也没什么,公孙先生说过事不一卦,同一件事算两次就不准了。
而且公孙先生也不是能掐会算的老神仙,算的不准很正常,他们挑好的相信就成,坏的都团巴团巴扔一边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