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天,谁要和他走路啊。
江稚月逃之夭夭,却被男人钳住胳膊抓得更紧了,脸上的笑容淡了淡,道:“看到你和伯母,让我想到了我的母亲。”
江稚月皱了皱眉,罕见的没有在牧莲生脸上看到那令人讨厌的笑容,笑容的弧度跟模板似的,每个表情都经过了精确的拿捏。
江稚月不待见牧莲生,因为他身上缺少了真实感,像只妖孽的狐狸,又像荒诞的邪神。
不知道他哪句话是真是假。
此刻,男人周身落寞的气息,细密的长睫轻轻垂下,风雪染在他肩头,发丝上,顺着落到了面颊上。
他流露着一股不适应的悲伤。
难以和他平常荒诞、轻浮的形象,联系在一起。
江稚月的胳膊被他紧紧扣住,男人抬起另一只手,似乎想触碰她,江稚月反应剧烈的抗拒,牧莲生把她抓得更紧了,缓缓靠近她的大掌只是勾起了她贴在面颊上的一缕发丝,将其挽到了耳后。
“我父亲下个月结婚,邀请你来参加他的婚礼。”他眉眼含笑。
江稚月没说的话又编排在她唇边,男人转头看她,近距离对视温和眉眼,愈发温柔。
牧莲生的五官线条,犹如被上苍精心雕琢而成一般,本就生得柔美,偏狭长而鬼魅的眼睛为他增添了邪气,他敛起眼中的恶意,想收获他人的好感极为轻松。
“放开我。”江稚月语气坚定地说道。
男人闻言,感到十分无奈,只得松开手。
江稚月连忙捂住嘴,又打了一个喷嚏。
牧莲生见状,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绣着精致花纹的丝帕,递了过去。
江稚月看着他,牧莲生微微一笑,说道:“我想对你做什么,何必等到现在?假如我是你,软肋暴露在敌人眼前,我会毫不犹豫地舍弃她。”
“你的母亲就是你的拖累,那么弱小,温顺又谦卑。”
“明明讨厌我,却又不得不为了她留下和我周旋,为什么不丢弃她呢?把她抛下,你心里清楚,你会比现在走得更远,即便是兆野,也失去了控制你的把柄,不是吗?”
江稚月快步走在雪地里。
牧莲生双手插兜慢悠悠地走到身后,皮鞋覆过女孩在雪地留下的脚印,他忍俊不禁,“江稚月,你那么能说会道,轮到你自已就变成哑巴了。”
“给你一个机会,今晚和我回家,我送你和你母亲离开,考虑一下?”
“牧少爷,您一定要在博取同情的时候,故意讲煞风景的话吗?”江稚月跑得远远的,停下脚步。
男人立在风雪里,洒落的雪花纷纷扬扬,他眼中刚扬起的笑意又淡了下去。
两人谁也没再说话,只是一前一后的走着,只有走出这片区域,才有搭乘计程车的地方。
所有人都被父母接走了,唯独牧家没有派人来,尤其是看到她和江婉柔待在一块,他会认为就连她身为小女佣也有被家人关怀的时刻。
这在大少爷眼里,这是不可饶恕的,牧莲生想跳出来搞破坏。
江稚月吃准了他的心思,便没继续刺激他,反而走得远远的,又停下脚步,回望了男人一眼。
牧莲生勾勾唇,这才跟了上去。
一辆迈巴赫从拐角开出来,车内的男人保持着远远的距离,便是扬起幽戾的眸子,冷冷看着他们,那目光复杂难懂。
倏地,一声意味不明的笑声从他喉咙里震出。
楚君越拿起手中的邀请函,看了两眼,遂丢到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