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晚一些,兴许就是另一种结果。
兴许来日有转机。
兴许有朝一日,他真的可以找到那个自已想要的答案。
他可以重新无愧于任何人,无愧于兄长,也无愧于自已。
或许他可以,或许真的能有那一天。
这份希望太奢侈,可这份奢侈,正是如今他最急迫,并且最为需要的。
“我……”
他嗓音沙哑,千言万语全化为哽咽,突然又狼狈地垂下头,好似有诸多情绪在此刻骤然翻涌。
言卿长吁口气,然后想了想,又徐徐起身,伸出的手迟疑了片刻,最后才把人揽了过来。
少年的脸埋入她怀中,好似有一阵湿热传来。
言卿许久都没再言语,只是轻抚他背脊,好似在安抚他,也在沉默中陪伴着他。
屋门外,
不知何时,老二江孤昀、老四江斯蘅,这二人已经归来。
只是此刻两人伫立在屋檐下,许久都未曾言语。
又过了好半晌,江孤昀才蹙了蹙眉,又长吁口气。
他冲一旁使了个眼色。
江斯蘅见此身形一顿,旋即微微颔首。
两人从家中走出,这附近有条河。
等来到河边后,江孤昀又沉默片刻,才压抑地长吁口气。
“小五没死,但伤得太重了。”
这事儿在回来之前他就已经和江斯蘅说过。
江斯蘅嗯了一声,似乎心烦意乱,他不像二哥那么洁癖,在河边捡了个位置席地而坐,捞起几颗小石子用力地扔向了河面。
石子打出了水漂,也溅起了水花,他眼眶微微红了红。
“我就知道,小六那性子,迟早得出事。”
江斯蘅想着之前那些事,其实他们跟那位言妻主也不过是前后脚罢了。
他们两个回家时,正好看见言卿冷着一张脸,薅着小六儿的后脖领子,把人扯进了房门。
当时两人心里一咯噔,还以为这人又像以前那样凶性大发想处罚小六儿。
可等两人匆匆赶到房门外,就隔着一扇门,听见了屋里传来的那些谈话。
江孤昀看向那死气沉沉的河面,他神色有些怅惘,显然心中并不平静。
但不过片刻,他便已调整好自已的心情,“还记得震威镖局吗?”
江斯蘅愣了愣,旋即侧首看来。
依然是那清冷的嗓音,仿若带着几分霜寒之意,但也染上了一些沙哑。
江孤昀道:“老三从前,曾在镖局做事,帮着镖局押镖,那些年走南闯北,也着实结识了不少人。”
江斯蘅当然知晓这个,尺有所短寸有所长。
他们兄弟六人中,若论琴技音律,这方面的造诣无人能比得上小六儿。
但若论起身手,除了大哥之外,要属他们那位三哥,江雲庭最为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