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烨打算等天晴出去走走,跟岭上的妇人们好好聊聊,多打听打听白云岭的事儿。
结果,白云岭上别家也是打的这心思,至少雨天无法进山的日子,大部分人家都在讨论她。
以至于天放晴,谢烨跟着柏翠去山沟河边洗衣服时,好些妇人明里暗里打听她的身世以及外面的生活。
不是所有山民都能出山,经常出去的基本都是像柏苍这种身强力壮对外面了解且能办实事的。
有些从藏龙山更里面嫁到白云岭的妇人,一辈子都没出过山,因此很是好奇。
谢烨也是此刻才真正意识到,山民不仅仅是一个群体的代名词,更是一些人一生的真实写照。
生在大山深处,长在大山深处,嫁给山民生儿育女,儿女们重复着她们的人生之路,如此一辈又一辈······
“只听当家的说每个月有集会,咱也没见过,原来就是各家换东西买卖东西,那咱岭上也可以办啊!”
“咋办呀,咱这才多少人,我家没得借你家先用,等后面柏苍他们出山买回来再还上就是,咋办集会哦!”
“也是,咱们各家皮子都是给山外人卖的,换来换去有啥意思,又没法换粮食。”
“谁说不是哩,我家那,我让买点菜种都嚷嚷着没用,我哪敢做主换东西。”
······
听谢烨说了外面每月有集会,县里逢年过节还有大集,河边洗衣服的妇人们热烈讨论着。
小孩子在下游处的平地玩耍,你追我赶,或是用枝条抽打河水,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谢烨却发现,女孩子很少,二十几个孩童竟然只有六个女孩子,还得照看弟弟,不让人往河边去。
“啊——”边捣衣服边与旁边人说笑的曹秀红转眼时,不期然对上不远处草丛里的眼睛,吓一大跳,惊叫着起身;“快快快有野兽。”
小孩子们尖叫着跑来,谢烨也被柏翠拉着挤过去。
霎时间,妇人们虽惊慌,却是紧紧抱住捣衣棍围成一圈,将孩子护在里面。
没见动静,一个妇人问道:“哪哪里?”
曹秀红挥舞着捣衣棍指着草丛,“那那边,我刚看见了一对眼珠子。”
众人戒备地看去。
那是一片艾草林,因着各家做腊肉干肉条用艾多,基本都是往外围割,靠近屋子的艾草留着以备急用,因此那片艾草林即便去年深秋已经枯萎发干,但现在依然挺立。
谢烨瞧见有枝干晃悠,拿过柏翠手上的捣衣棍出包围圈。
“妹子,别,小心是熊瞎子,那玩意你可打不过。”有人劝道。
谢烨皱眉,大喝道:“我看到你了,别装神弄鬼快出来。”
果然,干枯顶着为数不多的叶片的艾枝晃动的更剧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