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瑶被安排到一个内侧的屋子里,路过内院的时候发现守着不少的官兵。并不像宋风歇他们说的,衙门里没有了人。
只是那好些屋子都亮着昏暗的灯光,人影浮在窗户上,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带路的人走的很快,沈知瑶只好快步跟紧,便更加没有心思去观察周围的人事。
被带入了个算不得多大的房间后,沈知瑶合上了房门,坐到了门口的椅子上,拿起茶壶晃了晃,打开看了一眼,里面早就备好了热气的茶水,于是便顺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饮尽。
外头的天不知什么时候被压黑了,风忽的大了起来,伴随着巨大的声响,点点如豆子大小的雨玩命似的下坠,轰隆隆的雷声也从天划过,白光闪现。
沈知瑶坐着的地方恰好身侧对着一扇窗户,窗户半开着,外头的景象便看的清清楚楚。
清清楚楚后,又有许多雨滴迸裂的跳进屋内,溅的她面上一凉。
起身,关上了窗户,可就当她想到床铺上休息的时候,外头出现了个下人的声响,“知瑶姑娘,大人说有人找您。”
“谁?”人生地不熟,会是谁要找她?
“奴才不知道,这会儿大人正请您过去。”那下人语气平稳。
“知道了。”沈知瑶点点头,看着这间还没来的熟悉的屋子,便抬手开了门,又跟着那下人到了主厅里。
只是一踏入这屋子,一看清面前的来者是何人,沈知瑶的脸就冷如冰霜!
宋孤青!
他怎么会在这里,又或者说他有什么脸面要来找她!
袖中的拳头死死的握紧,沈知瑶就这样站在那边,一动不动的直勾勾的盯着宋孤青。
“既然二位有事相商,那下官就先带着下人走了。”赵三笑笑,深意的看了一眼两人之间的氛围,压抑的厉害,手一招,便和屋内站着的几个下人走了出去,离开时顺带关上了门。
“你是否要问我为什么骗你?”宋孤青见沈知瑶这般,叹了一口气,揉了揉紧皱的眉头,似乎有什么隐情似的。
沈知瑶撇了他一眼,并不理睬,径自走到了一个位置前面,坐了下来,拿捏了一块桌上备好的糕点送入口中,开口问的却是旁的事情,“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还是说,你和这里的人认识?”
沈知瑶看着宋孤青,眼里净是疏远。
方才赵三对他的态度,不像是对一个第一次见的人那样。
宋孤青。
这个人到底藏了什么心思,做了什么局,谁知道呢?从前她还以为他和她差不多,江南行里面算是最被动的人。可现在看看,既然能够这样心狠,那又有什么做不出来呢?若是现在告诉她,一切都是宋孤青的局,什么江南行都是幌子,她都信。
宋孤青并没有正面回答沈知瑶的问题,而是道,“方才棺材铺的事情,都是一场做戏,我知道你会出来的,动手前也是瞧见你出来的。为了效果,便没有和你细说。却不想你……”
“若真是对我好,你便说说,什么做戏,又说说,你到底在准备什么?倘若说不明白了,我两以后怕是要成对头了。”沈知瑶笑了,唇角微微勾起,清丽的脸上第一次露出这样妖邪的模样,歪着头目光里透着点狠色,便只等宋孤青一个说辞了。
宋孤青见她这样,微微垂目,不知低头想了些什么,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那夜,你看见宋濂钰出去之前,他其实来找过我。他是知晓我是醒着的。你还记得吗,帐篷里的时候,他看似熟睡,其实不然。你我的事情早就知道的一清二楚。他不知从哪里得知了你的身份,又看出宋风歇对你有意。便让我解决了你。”
“至于宋濂钰为什么会出现在小巷,是因为他底下的人听见了你我的对话,一早就去通知了他。我便用一早和他说的法子,骗你躺入了棺材。之后我又让人引开了他,最后他只看见你的棺材被封。才罢休我处理了农舍的事情后才脱身来了这里。你怪我吗?”宋孤青说道最后有些小心翼翼,看着沈知瑶的眼神里带着一份急切,期待,还有害怕。
他对她的心意,自己早就知道。
可偏偏一切都不是美好的设定,他不得不做一些事情,却又不能告知他。
但他最怕,她不似之前那样帮他。
冷宫里的虚情假意也好,鱼池边的步步算计也好,高烧时的拥抱也好,这几日的依靠也好。
都是他灰暗生命里的光了,若再抓不住,那他便是成功了,也会无比的懊悔。
只是,有时候,权利真的就这样的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