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华菁笑得含蓄,“我也不是太清楚呢。”
她脸上也同样惊疑,心里却是排山倒海万马奔腾,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就几日前,忽然轰轰烈烈来了皇家的仪仗,带了皇上的圣旨,说是朝廷得知封容剿灭逆贼有功,皇上十分重视和安慰,因此封封容为镇南王,赐田宅金银,甚至把金皖这片江南富庶之地,赐给封容做封地!
顾华菁当时风中凌乱,她虽然见识略多一些,可这也太夸张了吧?
再说那些逆贼,不是朝廷的人剿灭的吗,封容都受伤了,怎么会全算在他的头上?
可朝廷的人只奉旨办事,金皖就跟沸腾了的热水似的,人人心里都抓耳挠腮地想知道其中细节。
朝廷的人也厚道,张贴了皇榜,里面将封容形容得特正义凛然,睿智英明,不惜负伤与反贼周旋,并且顺藤摸瓜,让试图谋反的亲王殿下也露出马脚,朝廷才得以安心。
“殷先生真的是太厉害了!没想到他居然还有这种魄力和气度,华娘子,你可真是走了大运了!”
一旁有人轻轻提醒说话的人,压低了声音,“先别这么说,万一事情有变数呢?要知道,如今的殷先生可是王爷!王爷!”
“也是……”
那女子看向顾华菁眼神里忽然有些同情,这殷先生一下子尊贵为王,还会看上寡居的华娘子吗?虽然华娘子是生得貌美又与众不同,可是以殷先生的身份,想要什么不一样的美人要不到?
顾华菁这会儿没心思理会别人心里脑补的苦情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京城,深宫中一处宫殿里,白凌天站在那,沉着声音,“这就是为什么要微臣将逆贼逼到金皖的原因?”
阿泽坐在书案的后面,不甚在意地点点头。
“皇上!您明明早知道了反贼的下落却迟迟不动手,却花了大把的力气和精力,万一失手,您可想过后果?”
白凌天的语气变得急躁,传回来的消息,若是这些反贼真豁出去了,很有可能直接拉顾华菁和封容垫背!皇上也太兵行险招了!
阿泽这才抬起头,那双眼睛在灯火之后显得格外幽深。
“白卿不用担心,我那皇叔的性子太过谨慎,又不屈不挠,只要给他些危机和机会,他不敢擅动,只会采取保守的方法,我一早便安排好人了,可是没想到……,仍旧让他受了伤……”
阿泽的眸子微暗,“早知道让白卿来安排,定然会万无一失的,可是白卿知道的话,又很有可能反对……”
阿泽一副伤脑筋的样子,看得白凌天扼腕。
没那么简单,白凌天知道这些反贼之所以会在这个时候谋反,也是阿泽的所为,在他们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将他们逼到金皖附近,又让封沐得知封容没死的消息,再安排好一切,迅速斩草除根……
他明明年纪不大,做起这些事情来却似乎格外得心应手。
那边阿泽自顾自地点点头,“嗯,下次还是要多听听白卿的意见,我知道错了。”
在白凌天面前,阿泽似乎从来都自称“我”,而不是“朕”。
看着他又变得温和无害的脸,白凌天心里发毛,心想他不愧是封容一手养大的,看上去就是再软绵,那也是封容教出来的!
他能不能现在就解甲归田告老还乡啊!
封容就这样莫名地成了镇南王,属于他的王府,开始紧锣密鼓地建着。
金皖的人都像集体做了个梦似的,可睁开眼,这梦却是真的。
封容的伤好得差不多了,于是又重新出现在了明德书院里。
这一下连曹正见了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愣了半天才想起来该是要行礼的。
“先生,殷某初来乍到之时,承蒙先生照拂,如今先生这般,是要我心有愧疚?”
封容扶住曹正要行礼的动作,笑容和蔼,“此番变化于我来说并非有太大的影响,只是受伤数日,耽搁了孩子们念书,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殷先生言重了,哦不,镇南王言重了,只是,您还打算继续教他们?”
曹正觉得不可思议,当然,如果封容还愿意,他自然求之不得,镇南王在明德书院里教书,不说别的,光是他的名号,就足以让明德书院成为这一片最为有名气的书院。
封容点点头,“有始有终,我与那些孩子相处了一阵,已是心里不舍。”
“那、那我这就让他们过去,您先去坐会儿。”
曹正稳住情绪,将封容平日里教的孩子都找过去。
封容的举动,让明德书院立刻举足轻重起来,知府大人三番四次也见不到的人,居然出现在了明德书院,并且继续教书,这镇南王……,好像……,有些不一样啊。
于是顾华菁这里又再次趋之若鹜,镇南王一看就是念旧情的,怕是也不会辜负了华娘子,华娘子怎么这么好的命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