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赶慢赶着,赶在了年前,将两个姑娘接回了宋家。
而这时,灵扬收到了扬城来信,信是王妃寄的,里头写着的全是念女之话,看的灵扬热泪盈眶。
外头再强硬,骨子里再立得住的人,也会受亲情羁绊,到底是刚嫁人,头一回离开原本的家,去到人家家里头第一次过年,王妃对她有担心,信中多有嘱咐,也不可避免地谈起了庄子上的两个姑娘,嘱咐她最好是在年前就将人接回来。
毕竟不是能拖的事情,拖得了今年,拖不过明年,两个青春正好的姑娘,总不能叫她们守在庄子守一辈子吧?要么就给出决断,是送出府去配人家,还是接回府来给身份,这样不上不下的冷着迟早会出问题。
灵扬看完,轻叹了口气,与身边的丫鬟嘀咕:“母亲就是顾虑太多了,两个没身份的丫鬟,便是打发了,冷着了,又有谁会替她们出头,我就不信世子爷会为了这两个人同我撕破脸。”
说罢,又是一声叹,那双原本还水润的眸子瞬间恢复了冷清,摆了摆手叫无关人员都退了下去,只留下印婆婆说体己话。
“婆婆跟在母亲身边伺候的时间最长,也是知道母亲这人做事风格,向来不理闲事,当初我叫她养着庶女好立规矩,她也不听,好好的当家主母愣是没了一点威仪。
印婆婆听得心头一紧,下意识维护起王妃。
“王妃做事亦有章法,王妃在府中的威信可不低,也全然不是靠着打压了姨娘庶女得来的,夫人…管家之法皆有门道,手中掌权者,可以权压人,权能管人,亦能害人,握在自己手中的权利,管得了别人,也害得了别人,可会不会遭反噬,就是两说了。”
她话说的圆滑,并不叫灵扬听得心里头过不去,只让她深思此事,随后说:“我知道母亲这些年管家不易,父亲对她也并非是对妻子那般尊重,所以我才不要和我娘一样,活的那么没有自由,这家里我既然是夫人,就该享受到我的权利,若是连管教下人,掌管后院都还要看他人脸色,那我这个夫人做的就真没意思了。”
印婆婆不好多说什么,一切都刚开始,夫人这条路还远得很,刚嫁人时总是有一番想法,等日子过起来就知道其中关键了。
“那两人都接回来了吧?”
“是,今天早上差人去接,这会儿应该都到了。”
灵扬把玩着玉盏,放在一边,下巴微扬,目光清冷。
“叫她们过来请安吧。”
印婆婆迟疑一顺,但还是点了点头应下。
“奴婢让息华去。”
“她是我身边的大丫鬟,就在院儿里好好待着,让非芸去吧。”
印婆婆目光微变,但还是领了命去传话。
想要改变一个人,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眼下主母想耍威风,若是说一句她拦一句,反而会更不好。
在院中找到了嗑瓜子的非芸,她刚一出现,吓得非芸将瓜子藏在背后,下意识的解释:“要做的活儿奴婢都做完了。”
印婆婆黑着脸看她,下巴上还沾着瓜子壳,与她说话时也没好气。
“你是懒散惯了,也不知道夫人出嫁将你带着做什么,做了点子事就四处猫着躲懒,再叫我抓着一回,必然禀了主子去,罚你月钱。”
非芸顿时一脸苦相:“别呀婆婆!下次真不敢了。”
印婆婆沉了口气,交代:“夫人让你去传刚回来的两个姑娘来请安,快去快回。”
“是,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