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
孙家之中,
偌大府邸弥漫着呛人的浓烟,其实火势并不大,是从柴房那边着起来的。
主要是因最近天气阴晴不定,时不时地下上一场雨,湿气太重,潮气也太重,木柴点燃后浓烟滚滚。
方才那阵仗,比起火势,倒是那些浓烟更呛人。
“小娘子!您这是做什么?”
此刻孙家这边,一名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一脸惶恐,既是担惊,又是受怕,还时不时地拿眼神偷瞄一眼孙娘子那边。
若今日闯进孙家的是一个男的也就罢了,管家早就喊人乱棒打出去了。
可问题这是一个小娘子,这就跟一烫手山芋似的,这谁敢碰啊?
谁碰谁沾包!
甭管人家有没有受伤,但凡他这边稍微甩个脸色,又或者招待不周,回头官媒就能让他狠吃一壶。
言卿脸一沉,“我做什么?我还想问问你,你们又在做什么!?”
她嗓门儿极大,似乎气坏了。
“本来我都懒得来跑这一趟,可也不看看,这黑灯瞎火的,这都几时了?”
“你孙秀荷抓走我家的夫郎,结果扣押到现在,这像话吗!?”
“天底下还从未听说过谁家夫郎在旁人家里过夜的!我告诉你,今儿要是不把人给我交出来,这事儿我跟你没完!”
那叫一飞扬跋扈,她怒视着孙娘子,活像受老委屈了。
言卿之前下山后,首先是回了一趟医馆,在那边稍作布置,比如哐当一声踹开大门,又比如一路上骂骂咧咧地来找孙秀荷麻烦。
这会儿她情绪已经酝酿起来了,死瞪着孙秀荷那边,一副都快气抽过去的表情。
孙秀荷皱了一下眉,“言小娘子,你太过了。”
“呵,我太过了?”
“我自已家的人,你孙秀荷想抓就抓,你是不是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说起来你之前上山找我的时候,我就已经觉得你这人很不对劲了,结果今日又搞了这一出儿。”
“怎么,你是真以为我心盲眼瞎,还是以为我好拿捏了?”
“弄出那么大阵仗,让那个姓陈的衙役大肆抓捕,你这跟贴脸开大有什么区别?”
“你这简直等同一耳光扇在我脸上!”
孙秀荷又一皱眉,“言小娘子,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若是为你那四夫江斯蘅而来,那大可不必。”
“你也知晓他这几年一直在为我那赤牙钱庄做事,我确实曾让人请他过来一趟,但他早就走了。”
“你管不住自家男人,寻不到他踪影,说到底应该算你没本事才对,又哪有跑来管我要人的道理?”
言卿听了这话眉梢一挑,“呵!”
她真是气笑了。
今儿特地来演这出戏,本就是为了彻底解决这个孙秀荷。
可没成想,还他奶奶地小刀刺屁股,开了眼了!
听听,这也叫人话?
人是她派人掳走的,江斯蘅身上那些伤也全是她弄的,甚至还给江斯蘅喂了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这才导致那人之前不但发疯,甚至还……
总归,说一千道一万,事儿全让这孙秀荷做了,可她自已竟然还有脸反过来推得一干二净?
人才,当真是人才了!就这神鬼莫辨的口才,就这比城墙还厚的脸皮,还真他奶奶的是个人才!
“你上下嘴皮子一掀,我以为你说人话,可怎么听起来全是在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