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妈妈听到胡玉璋身边的人来请她的时候,心里还有些疑惑。
她回头想了想自己最近的差事,整天就守着个库房,盯着各院的丫鬟婆子凭对牌来取东西,实在不曾出过什么错。
于是便既来之则安之,对进来通报的小丫鬟道:“我知道了,我收拾一番就过去。”
她进屋认真换了一身衣裳,又走到镜子前抿了抿头发,然后才出了屋子。
香橼就站在廊下等她,看到她出来,十分客气的对她屈了屈膝,微笑喊了一声:“袁妈妈。”
“是夫人身边的香橼姑娘吧,什么风把您吹到这边来了,还是夫人要取什么东西,你将对牌给我看一眼,我立刻给您取去。”
香橼含笑:“袁妈妈,我们夫人想请您过去说说话。”
“这样啊,那成。我随姑娘走一趟,听听夫人有什么吩咐。”
袁妈妈随香橼到了淞耘院的正院,胡玉璋并未在花厅接见她,而是直接将她请进了内室。
她皱着眉,心里越发疑惑。
里面,胡玉璋正坐在榻上,膝上放着针线筐子,手里正在做针线。听到她们进来,抬眼看了一眼她们,将手里绣了一半的荷包放了下来。
袁妈妈对她屈膝行礼:“奴婢见过夫人。”
胡玉璋含笑对她道:“袁妈妈快起来吧。”
示意丫鬟给她搬了张椅子,香橼扶着她在椅子上坐下。香溪给她上了盏茶,然后胡玉璋挥了挥手,让屋里的其他人都下去了。
袁妈妈起先被她的客气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但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很平静的坐着。
胡玉璋对她的镇定有些刮目相看,又笑着问:“袁妈妈,你来国公府多少年了?”
“将近三十年了,奴婢原是杨家的下人,自小伺候国公夫人,后来国公夫人嫁到国公府,我也就跟着国公夫人陪嫁过来了。”
“那你的丈夫是……”
“外子现管着国公府在燕郊的祭田,姓周,府里的人都喊他老周。”
祭田不像其他的庄田铺子有丰厚的油水,但却又涉及到孟家宗祠拜祭,算得上重要。如此看来,这位周管事得主家的几分看重,却又不算十分看重。
“你膝下有儿女吗?都嫁娶了不曾?”
“膝下有三子二女,大儿子和二儿子都已娶妻,长女已经出阁,就小儿子和小女儿暂还未成婚。”
袁妈妈不知道她这像是查户口一样的是个什么心思,又笑着问胡玉璋道:“不知道夫人请奴婢来,是有什么事情吩咐?”
胡玉璋并不急躁,端起茶盏慢慢的喝了一口茶,放下茶盏,才缓缓的道。
“袁妈妈,你是府里的老人,我们明人不说暗话……”说着目光直直的看向她,认真而严肃:“我身边需要一条左臂右膀,你可愿意到我身边来辅佐我?”
袁妈妈先是震惊,接着心头大喜,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接着跪到地上,认认真真的给胡玉璋行了一个大礼。
“承夫人看重,奴婢愿意。”
她原以为以后都要在库房那地方老死了,每天无所事事的盯着各院子的丫鬟来来往往的取个东西,然后登个记。
但没想到现在还有这样一桩好事落在她的头上,眼前的这个女人是国公府的宗妇,是国公府未来的女主人,且三爷虽还是世子的名分却早已是一家之主,整个国公府里在谁身边服侍能有在她身边服侍更能有机会发光发热。
她还不老,她还能干,她一身的本事都还没发挥,她现在心里有一团熊熊的烈火,直要把它燃烧殆尽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