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小在权贵间周旋,见识过无数轻薄公子以情感为游戏的把戏,那些戏码对她而言,信手拈来,随意便可吟唱出几段精彩片段,以此作为回应。
然而,正当她心念转动之间,凌熠辰的手指却悄无声息地滑入她的衣襟边缘,如同潜伏的猎豹,瞬间扭转了局面,让她从捕猎者变成了被狩猎的猎物。
“故事已尽,你应该离去了。”
嫣然想说,但这句话却被喉间的哽咽取代。
那只手仿佛蕴含着某种魔力,时轻时重地按压在她颈后的敏感肌肤上,使她的理智逐渐模糊,原本的抗拒与挣扎,在这轻柔而霸道的抚慰之下,竟化作了半推半就的邀请,她的呜咽声里充满了复杂的情愫。
夜色漫长,如同无垠的海洋,将一切沉入深深的黑暗。
嫣然只记得自己在床上翻来覆去,四周弥漫的酒香如同迷雾,最终她的意识也在这一片混沌中渐渐飘散,仿佛与空气中的酒香一同陷入了深深的沉醉。
而凌熠辰在酒精的催化下,显得比平日更加蛮横有力,仿佛他的能量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他紧紧地拥抱着她,以一种近乎痴迷的方式挑逗和缠绵,每一个动作都似乎要在这场深夜的私语中烙下永不磨灭的印记。
直至晨光初现,嫣然才终于坠入了深沉的睡眠之中。
在迷蒙的梦境边缘,仿佛有谁温柔地触碰她的眉宇,那嗓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来自遥远的彼岸:“为何不留在章州等我!”
嫣然恍惚以为这一切不过是一场绮丽的梦,不满地吸了吸鼻子,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似乎被这沉重的梦境抽走了。
这一觉,她睡得格外香甜,然而当她醒来时,却感到枕头硬邦邦的,与平时的柔软不同,这不适感驱使她不断变换睡姿,直到一双手紧紧抱住她,让她彻底失去了挣脱的可能。
接近正午时分,是敲门声将她从梦中唤醒。
床上,凌熠辰的身影已不知所踪,若不是浑身的酸痛提醒着她昨晚的一切真实发生,她几乎会以为那仅仅是一场旖旎的春梦。
她努力起身,一串精致如同白玉般的珠链从袖中滑落,来不及细看,门外的敲门声已变得更加急促。
嫣然匆匆收拾好手串,胡乱披上衣服前去开门,只见厨娘刘姨满脸忧虑,没等她寒暄,便劈头盖脸地抱怨起来:“怎么回事啊,我敲了这么久你都不答应一声。”
嫣然心虚地眨眨眼,手指无意识地梳理着凌乱的发丝,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有什么事情吗!”
刘姨跺着脚,焦急地说:“少爷从昨晚开始就没有碰过我们送去的饭菜,刚刚听说你还没起床,他就一个人出去了,没带任何人,连平常贴身携带的护心丹都没拿。”
听到这里,嫣然心里猛地一紧,直觉告诉她事情不妙,来不及细想,她匆匆将那装有护心丹的小药瓶收好,旋即转身冲出门去。
从门房得知凌熠辰并未乘车,徒步向东行去,好在时间尚早,或许还能追赶得上。
嫣然急忙留下口信,按照指引的方向急匆匆地出发寻找,没走出多远,就隐约听到了前方传来的清脆翠玉手杖敲击地面的声音。
然而,京城的街道错综复杂,比她预想中还要难以辨认,即便自认是识路的好手,此刻也不免感到迷茫。
在几次三番的徘徊中,不仅没有找到凌熠辰的身影,连回去的路也变得模糊不清。
她擦去额头上的汗水,正打算靠在墙上休息片刻,不料背后的墙壁突然出现了一个缺口,她的脚步不受控制地踏入了邻家的院子。
面对着这个荒草丛生、显然久无人烟的小院,嫣然脸色绯红,连忙连声道歉。
抬头环视四周,这个荒废的小院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寂寥。
思考片刻,嫣然从钱袋里取出二钱银两,足以支付大部分修缮围墙的费用,她将银两放在墙角,正要离开之时,突然从旁边的小屋内传来女子低低的哭泣声,那声音凄苦哀怨,让人听了不由自主地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