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经年离开了蓉园。
他摔门走的。
宋瓷躺在一楼大厅的贵妃椅上,能听见那砰咚的巨响。结婚五年从未这样吵过架,别墅里的佣人都吓着了,连工作经验丰富的管家都低着头屏声敛气。
不知过了多久,脚边的毛毯被扒动。宋瓷侧眸,见小猫咬着一只新鲜的粉白色霓裳玫瑰,轻轻踩着沙发,迈着肉乎乎的小短腿往她这边走,将玫瑰放在她手边,像是感知到她低落的情绪,用毛绒绒的脑袋蹭了蹭她的手,咪奥地叫唤着,仿佛在安慰她。
陆经年说它只是一只动物。
不懂人类的话语。
但它却比人更富有感情,至少它足够忠诚,不会背弃她。
宋瓷摸了摸它的头,亲昵地将猫咪抱进怀里。她拿出手机,想联系一个律师,却被对方告知今天已经是年二十九,他们放假了,明日要回老家过团圆年。
原来今天已经是年二十九。
明天是除夕夜了。
宋瓷看向窗外的飘雪,尤其看了眼屋檐。上次在IFS商场买的灯笼和对联都还没挂,小猫的猫窝也还没贴福娃年画呢。
她喊了管家:“吴叔,把之前我买的灯笼对联都拿出来,我下午去挂。”
被叫到名字的管家顿了半拍,反应过来即刻走上前点着头。他注视着宋瓷起身,带着猫咪上楼,一直到女人身影消失在视线里,整个厅里的佣人们才松了口气。
先生太太吵架了。
当时就在餐厅附近的管家还听见两人要离婚。
一个说韩小姐回京当日就有了离婚的打算,一个说要请律师起诉离婚。怎么会这样?平日里两人看着挺和睦的,难道恩爱的夫妻关系都是装出来的?
……
楼上。
李医师准时敲门进来给宋瓷输液。
今早吵架的事他也听说了,小心翼翼给她扎好针,贴好医用创口贴,李医师关切地说:“太太,怀孕期间还是要保持良好的心情,少动气,不然对您和胎儿都不好。”
诊所那边只传来了她肺部炎症的病例,但宋瓷知道,从医多年的李医生,很容易就能发现她正在孕期。宋瓷没有要圆谎的打算,她问:“你跟陆经年说了吗?”
“暂时没有。”
“不用告诉他。”
“是因为您和先生准备离婚吗?”
“是。”宋瓷不否认,又说:“检查出怀孕的当天我就想把他打掉,奈何身体情况太差,无法进行手术。既然他注定不会出生,年后我也会跟陆经年分开,那就不必横生枝节告诉他我怀孕的消息,免得他那想当奶奶想疯了的妈干涉我和他的事。”
梅女士不仅日日往蓉园送补药,还隔三差五去南山寺庙求佛祖保佑她怀孕,甚至求了尊开了光的观音菩萨放在她的卧室里。
她怀孕的消息要是传出去,梅女士恐怕要用自杀来威胁,要她把这个孩子生下来。一想到之后会生出这么多繁琐的麻烦事,宋瓷就想从根源上先切断麻烦。
隐藏消息。
年后离了婚,她身体好了,就去做引产手术。
宋瓷再次郑重与李医生重申,“您就当不知道这件事,输液的针头我自已能拔,您放假了,回家跟家人过年吧。”
李医师点头:“好的太太。”
-
傍晚。
东湖路别墅。
陆经年开车过来时,秦白和韩时柒正在屋外贴对联。秦白扶着梯子,怀胎三个月的韩时柒坐在梯子上,拿着对联举高胳膊往门上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