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长在边境的人,多少都会点拳脚功夫,无论男女都从小开始练,就为能从贼人刀下活着。
把该交代的事都交代清楚,江六要回九河村了,明日的路大概会轻松很多,他家终于有牛了。
临走时叮嘱乌雅,一定要小心周围的动静,把麦粉袋子打开,舀了满满一碗出来,一会儿娃子醒了,大概会饿的慌,他想吃就给,能吃能睡,病就好了。
乌雅点头:“东家不必为奴忧心,奴能从那些人手里跑掉,也是有保命之法的。”
她手里还有点钱,东家给的麦粉也没拒绝,这麦粉比店里卖的粗麦好很多,得了江六的准话,她也安心许多。
见她这样说,江六也只能暂且信她,等小土坡建好就不用担心了。
工匠说土坡太高了,得铲低一点儿,为了房子稳固,只能和码头平齐,不用忧心水会冲进来,当年开山时都是请人测量好的。
这事儿让江六心里有点不舒坦,这哪里是铲低一点,是直接铲平,当时买地,那差役头头可没说建房要铲平啊。
工匠应该也是知道这点,他透露给江六一个算好的消息,正对着的那片河流,某处位置其实可以停船,船费要么船只自己出,要么商户出。
但他这院子要避强光,不能正对着河岸,大门朝向只能对着右侧路口,这停船口也就到了右侧,除非这铺子能客似如云,来往商贩儿络绎不绝,否则还真没啥用处。
今日在镇上的事儿暂且落下,江六一家,牵着牛离开码头,回去还得给板车加两个桩子,桩子上挂着绳子,牛儿才能拉车。
自家有养牛的,前两年很少用木架,新木架太重,会先用碎布稻草包着绳子,等牛儿拉重物习惯了,再换上木架。
一头牛那么贵,寻常农户真的是不舍得使劲用它,也只是在耕田翻地时用用,借牛出去一会儿,得在家心疼半晌。
路上江余年说,今日卖了八十斤粗粉,都收了定钱,之前他那四十斤也卖出去了的,别人没驴他。
做粗粉容易,今日又添了两个纱布架,应该能出更多粉,他爹江建昌一路上都在摸牛脑袋,那嘴角就没压下去过。
江六一路上没怎么说话,他在想九河村的菜到底要怎么收,凭他自个儿肯定是拉不完的,但要让大家拉去码头,那么远的路,会不会太不近人情了?
越到年底,村里的菜越好卖,冬日里菜少,都是白菜萝卜打头阵,他们村的这两样菜自然能占上风。
就这么一直沉默到进村,还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摘水菜的曹三丫,老远就看见他们回来了,忙飞奔过来。
“东家,你们回来了。”
江六听出她语气不对劲,问怎么了?家里出事儿了?
曹三丫告诉他们,是村里有人受伤了,今日上山打刺球儿,那颗树特别的高,他们几人爬上树抱着摇,结果树枝突然断了,底下的人轻伤,摔下来的四人伤的比较重。
白云山的刺球树都很高,拿长竹竿打也要特别小心,刺球从高处落下,砸到头和眼睛都会受伤。
江六很少用长竹打,都是去捡掉下来的,就是打也得戴斗笠,把大黄撵到远处,不让它待在树下。
“谁啊?请大夫了吗?”江建昌问道。
江小三摸了摸自个儿的头,他也被刺球砸伤过,血流的可不少,“这也太大意了,怎么能爬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