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生殿前再一次陷入沉寂。
轩辕郎的声音有些发颤,他从龙椅上起身,一步一顿地走到岳阳王面前,居高临下地盯着他:“你-说-的-这-些-可-都-是-真-的?”
这本应该是他早已经猜到的事实,奈何没有一点证据,因此才让王氏一族委屈了整整十八年。
话音刚落,便有数不清的禁卫军从四面八方赶了过来,将在场的所有人团团包围。
岳阳王在京城势单力薄,若不是对自己的药十足的把握,他不可能独自一人进京,以身犯险。
如今看到这般场景,他心知大势已去,只能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是,臣不敢撒谎!”
说完,岳阳王便闭了眼睛,等着被御林军捉拿。
但等了许久都没有动静。
待他再度睁开双眼,却看见轩辕修一身黑金盔甲从禁卫军的身后冒出头来。
“儿臣听闻有人谋逆,特来护驾!若有不妥,还请父皇恕罪!”
轩辕郎嗤笑一声,再度回到龙椅上坐下:“来得正好,先把岳阳王和这个叫阿木的送到天牢里去。”
不提阿木还好,这么一提,文武百官突然意识到他们从前忽略了什么。
要知道自从阿木出现以后,皇上一直将其视为己出,再加上阿木与皇上有着相似的容颜,他们都已经开始逼着自己承认阿木才是真正的大皇子了。
但如今皇上连问都没问就要把阿木和岳阳王一同送往天牢。
原来,他确实不是真正的皇子,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跟岳阳王一伙的。
怨不得岳阳王回京没多久,皇上就突然变了性情,这其中怕是另有隐情。
柳丞相当即站出来,扬声说道:“皇上,王氏一族被冤固然重要,但岳阳王府谋逆也是事实,两者不能相提并论,还请皇上从严惩处,莫要姑息!”
“好啦!知道啦!岳阳王的事情暂且告一段落,你们先帮着朕出出主意,这个逆子又该如何处置?”
大约是王氏的真相被公布于众,轩辕郎变得松快许多,面对虎视眈眈的禁卫军,他竟然还能笑着将手指向轩辕修。
怎么还有二皇子的事情?
柳丞相神情一噎,将已经到了嘴边的话默默地咽了回去。
只因禁卫军出来的时机太过巧合,而二皇子的神情也格外理直气壮,以至于所有人都以为禁卫军是皇上提前安排好的,因此并不觉得眼前的一切有什么不妥。
但经皇上这么一说,他们才意识到周身的气氛有些剑拔弩张,好似真的不对劲。
不会二皇子才是真正的谋逆之人吧?
到底是皇上太能装还是他们作为臣子的太过愚笨,为何一件两件事情全都没能提前预知。
照理说,太子已然被圈禁,二皇子无论从哪方面讲都是名正言顺的储君人选,他不需要如此心急才对。
已经有人开始把王氏被冤的事情跟眼前的情形联想在一起,但还不等他们想清楚其中的关窍,便有看好轩辕修的大臣们站出来替他说话。
“二殿下忧心皇上龙体,孝心可鉴,是天启之幸,皇上理应奖赏。”
“二殿下才貌双全,战功赫赫,近来为着朝政之事殚精竭虑,即便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知是犯了什么错惹得皇上如此愤怒?”
“还请皇上明示!”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不顺耳呢。
轩辕修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站在原地没动,眼神里透着恭敬:“父皇,儿臣确实是来救驾的!”
“哼。”轩辕郎冷哼一声,之后调转视线看向那些替轩辕修说话的人,“你能跟朕保证他们也是希望你来救驾的吗?”
到了如今这个地步,轩辕郎已经不想知道轩辕修究竟对慧贵妃的作为知情多少。
他堂堂皇子,就这般不经允许带着禁卫军出现在养生殿,本身就已经是大不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