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边往青槐院走,一边说话,李清懿问起魏瑾儿,“她在这可还安稳?”
“兴许是心里不踏实,身边也没有能说话的人,干脆就一直守着那个丫头。”
“沉霜还没醒?”
“没有,伤的那么重,有没有命活都不知道,哪能这么快就醒了。”
李清懿轻笑一声,“我还以为魏瑾儿当自己是天上的人,没想到她还能对自己的丫头上心。”
阮氏笑道:“你不觉得魏瑾儿就同你那个母亲一样?眼高于顶,心高气傲,讨厌旁人强过自己,但还算有底线。不像有些人,坏起来什么都不顾。”
李清懿知道她是在说林氏母女,但她没接话茬,而是问道:“那二婶觉得我像谁?”
“我对你父亲知之甚少,不知道你与他有几分相像,但你骨子里有股倔劲儿,倒是很像郡主。”
阮氏看了看她,打趣道:“你是在我眼皮子底下长大的,我最知道你不过,你这小丫头从小是在福气堆儿里长起来的,没遇过什么风浪,看上去软绵绵的,我还曾担忧你嫁人之后容易受婆家人拿捏。可哪曾想,郡主来扬州,你就突然变得像个刺猬一样,浑身上下都扎人。想必,我也不用过于担忧了,许多事情,还要与你商量着拿主意。”
李清懿闻言若有所思。
她想起昨晚元衡郡主与她说的。
我知道你在李家过的很好,却又觉得你过的太好。
以后遇到事情没有办法面对狂风骤雨。
多少次想要将你接到身边来,但想一想,年少的时候多享点福也没什么不好……
这不就是跟二婶一样的心态么?
为人父母者,则为之计深远。
元衡郡主这是怕自己像她一样,年少时太过无忧无虑,将来吃大亏。
李清懿觉得浑身发紧,头昏脑涨,思维混乱,到了青槐院就想钻到被窝里睡一觉。
李妙苒和李元直姐弟俩听说她回来了,兔子一样撒欢到了青槐院,也被阮氏一人揪着一只耳朵给拎了出去。
李清懿缩在锦衾之中,细细想着上辈子到魏家之后的事情。
她就如二婶所说,是福气堆儿里长大的,没见过人心险恶,龌龊龃龉,接连被魏宝珠和魏兰尔坑了好几次,她的反应不是反抗,而是想要寻求元衡郡主的帮助。
她是她的母亲,难道不应该为她遮风挡雨吗?
但元衡郡主没有理会,甚至斥责她,说她是没用的东西。
魏府的几位姑娘见元衡郡主不管她,对她的羡慕嫉妒全都转化成了欺辱。她觉得自己孤立无援,就咬牙忍着,拼命躲着,想尽办法要离开魏府。
她越是这般,元衡郡主对她的态度越恶劣,魏家人对她的欺辱就更是变本加厉,几乎陷入了恶性循环。
后来魏瑾儿说讨厌她,不想看见她,元衡郡主就将她送到了家庙。
现在想想,她们一唱一和将她送走,换个角度看,其实是让她避免了再受魏家人的欺辱吧?
这对母女对她到底是什么心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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