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想让她去杀了阮氏。
她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她要杀阮氏?
诚然,要不是阮氏拿了假银票,母亲根本不会死。
她也想让阮氏倒霉,但祖母有什么理由呢?
就算祖母让她去杀李清懿都没有这么让人难以置信。
杀了阮氏,后果她很可能无法应对。
“祖母,我不懂……”
她望着魏老夫人,疑惑几乎要从她身体上的每一个毛孔冒出来。
她不是不想杀阮氏,是她现在没那个本事,阮氏若是死在她手上,李家绝对会活剥了她!
“你不需要知道为什么,你只需知道她得死。”
魏宝珠感到无数凉意在心头汇聚,“如果孙女做不到……”
魏老夫人望着窗外的夜色,缓缓开口,“你已经有了那样一个母亲,将来想要过上好日子,将要有个好前途,就要靠魏家替你筹谋,替你打算。如果魏家放弃了你,你下半辈子恐怕连你母亲都不如。”
为魏家找到一颗“补药”,并非她一时兴起的念头,而是她早就在筹谋这件事,只不过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目标。
如今李清懿住进了魏家,李家又与她密不可分,实在是太正好不过了。
李家就像一颗固元丹,将它吞下,魏家将容光焕发。
但她不需要与魏宝珠说明这一切,阮氏的死,要悄无声息,不需要太多人知道内情。
魏宝珠静静的立在阴影中,看着烛光下的魏老夫人,却觉得她此时的面容比自己更加晦暗。
她不是不知道祖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能生出大伯那样的儿子,本身又会是什么良善人物?
但她仍旧觉得可怕。
对方竟然让自己的孙女去杀一个与魏家无冤无仇的人。
“祖母,我不是不敢,我是没办法。”
魏宝珠烦躁的踱了两步,又说,“我若是这么做,李清懿不会放过去我,李庸也不会放过我,阮家更不会放过我。”
魏老夫人觑着她,循循善诱,“所以这件事情你知我知,天知地知,我甚至不会将这件事告诉我的儿子你的父亲。并且,我会全力支持你,只要你计划得当,小心行事,李清懿不会知道,李庸也不会知道,阮氏的娘家要找也是只能找到李家头上。等到事成之后,我就给你挑选亲事,只要是愿意跟魏府结亲的人家,你随便挑!”
魏宝珠震惊的看着她,“可是……可我怎么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她皱着眉头询问,声音里渐渐没了疑惑彷徨。
她怕的是杀了阮氏的后果,并不是害怕杀人。
魏老夫人神情渐冷,走到她面前,“你母亲就做的很好,难道你一点都没得到她的真传?若不是对李清懿没有防备,你母亲做的一切堪称天衣无缝。现在你已经知道了李清懿是个不好惹的,只要防备着她,事情未必不能成,再说,李清懿也不过跟你一样是个十来岁的黄毛丫头,你就这么怕她?”
魏宝珠也沉下脸,“可我母亲杀的人根本不能跟阮氏相比。阮氏是李庸正妻,更是朝廷命妇,朝廷命妇莫名其妙的死了,是会有专人审理这些事的,何况李家和阮家都这么有钱,有钱能使鬼推磨,谁知道她们拥有多大的力量?到时候若是查出了我,别说祖母给我这些东西,就算是金山银山我也无福享受了!”
魏老夫人却不以为然,“命妇又如何,李家才到京城几天,又有多少人脉可以动用?再者说,朝廷再查,也得有证据才能查,你好好开动你的脑子,让她死的不露痕迹不就成了?难道我还能不替你打掩护?非要让人看出破绽?”
魏宝珠咬唇,“就算是这样,祖母为何一定让我去,为何不找个信得过的下人。”
魏老夫人摇头:“这件事,不能让任何外人知道,至少,这个动手的人一定要姓魏,与魏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你最好不要假手于人,如果有,事后也必须立刻除掉!”
她顿了顿,又说:“之所以交给你去办,自然是因为你母亲已经对阮氏伸过手了,你去接触李家,甚至痛恨李家,都不奇怪,也更顺理成章。就算之后李家人有所怀疑,也不会联想到魏家的其他人,比如我。”
魏宝珠闻言,眸色冷下来。
魏老夫人说道:“你是我的孙女,说白了,也是我魏家的财产,筹码。身为魏家的孙女,不管是哪一个,将来都要为家族付出,而你,这件事就是你要为魏家做的事,做好了,功成身退,魏家不会再对你做任何要求。”
她的话,虽然自私冷酷,毫无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