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程雨还没有苏醒,言少清也只能背着他离开房间。
这人看着不算重,背起来还挺沉。
他转过走廊拐角,走了没多远,牛头人沉闷的脚步声就再次响了起来。
这么快返回来,大概是已经察觉到了异常,牛头人外表看起来傻头傻脑,没想到还挺机警。
言少凊背着宴程雨走不了太快,放弃逃走的念头,快速躲进旁边一间办公室里,把宴程雨藏在三面封闭的办公桌下面,将老板椅推进去一半遮挡好。
他在走廊的地面上留下了脚印,混杂在其他脚印之间,没有那么明显,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出来。
就算牛头人没有发现脚印,挨个房间搜查也花不了太多的时间,找到他和宴程雨躲藏的屋子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若是牛头人找到这里时宴程雨还没能醒过来,他也只能自己先行逃离,吸引牛头人的注意。
牛头人从他躲藏的这扇门前大步走过,很快治疗室里就传出了椅子被推倒的重击声。
“人呢?人去哪了?……”
牛头人低沉着嗓音不断地喃喃自语,语气带着几分恼怒。
他在治疗室中粗暴地翻找一番,没有发现宴程雨的踪影,便走出治疗室,沿着走廊逐一检查每一间房屋。
言少清躲在房门旁边,握紧了手中的撬棍。
门被打开之后,他所在的位置正好会被房门遮挡,成为视线死角,方便从背后进行偷袭。
过了差不多5分钟,牛头人就找到了言少清和宴程雨所在的房间。他用钥匙打开房门,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
牛头人的身边没有哞哞怪的身影,或许是在半路上出了些什么意外。
见牛头人已经走到办公桌旁,准备转到后面去查看。言少清连忙从门后窜了出来,举起撬棍朝着牛头人的头上猛砸了上去。
“砰!”
牛头直接被撬棍打飞,与怪物的脖颈脱离,在半空中划出一条轻盈的抛物线,滚落在地上,瞬间变成了一个空心的塑料面具,在面具的边缘还沾着**的血迹。
怪物失去了头颅的断颈光洁平整,像是被锋利的刀具一刀砍开,从中心处喷出一小股细长的血泉,溅得满天满地都是血珠。
“我的头到哪里去了?是谁拿走了我的头?”穿着医生服装的无头鬼用哀怨的声音说道,他伸直双臂,在周围胡乱地摸索。
言少清退后两步,和摸瞎的无头鬼拉开距离,手中的撬棍却不敢放低。
这个无头鬼比他想象得要弱,随便砸一下头就没了,连看都看不见,这样的话还是有希望拖上很长的时间。
“看不见了,我看不见了,怎么办?”
无头鬼急切而又焦躁地在原地转了好几个圈,缓缓停了下来,用双手抓住自己的衣领,向着左右两边用力一撕。
“刺啦——”
医生服被撕成两半,露出了无头鬼结实的胸膛。胸膛上插满了闪着寒光的手术刀,刀身完全没进身体里,只有刀柄还留在外面。从胸膛的上端冒出两颗垂吊下来的血红色眼珠,挂在胸前左右荡漾,下方的肚脐眼向外翻开,拉成了嘴巴的形状。
无头鬼把胸口转向言少清的方向,肚皮上裂开的嘴唇向上提起,樱桃似的眼球兴奋地甩起了圆圈。
“看见了。”从无头鬼喇叭开花似的肚脐眼中溢出了颇为得意的声音。
“攻击医生是不好的行为。”无头鬼用戏谑的语气说道,他朝着言少清伸出大掌,向着对方迈开了脚步,“看来你的病情加重了,需要马上进行治疗。”
言少清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和无头鬼硬拼,他转身以极快的速度往屋外走廊跑去。无头鬼也立马加快步伐,跟在言少清的身后追了出去。
无头鬼身形宽大,跑起来的动作有些笨拙,很快就被言少清拉开了距离。
前方是一个宽敞的大厅,有左中右三条岔路,正好可以用来甩掉后面的无头鬼。
言少清跑进大厅,在地面上伪造出向着右侧走廊逃跑的虚假痕迹,然后躲进了墙角处服务台的后面。
没多久无头鬼就追了过来,向着三面张望,犹疑片刻,真的追向了右边。
言少清暗暗松了一口气,没有了头颅的鬼,果然也同时丢掉了脑子。
听到无头鬼的脚步声已经走远,他才从服务台后钻了出来,正准备原路返回去找宴程雨,却听到左侧的走廊中传出了一声非常微弱的“哞”。
这个熟悉的声音像极了哞哞怪的叫声,言少清不由停下了脚步,向着左侧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