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柳芊不足挂齿,万一再派别人混进来呢?
听说宫卫军那边,对校事厂亦很不满。
被当场杀死的乌胡刺客,会不会有同伙为其报仇?
“帮一个奸佞做事,你的良心不痛吗?”左珩总是将自己形容得很恶毒。
许宛很认真地回答:“一念成佛,一念成魔。或许我一叶障目,但我看到的你,是最严明的执刀者。”
“你在夸我?”
“初识是睚眦,深识是狴犴。”
左珩心里美滋滋,嘴上依旧欠嗖嗖的,“我今儿这点财没白散出去。”
许宛一巴掌将他推倒,“没错,我就是在奉承你。”
左珩捂着伤口缓缓坐正,“你是不舍得放我回校事厂当值?”
“校事厂有姚宗安,司礼监有元执,真以为哪哪都离不开你?”
许宛故意把“元执”二字拉长声调,果见左珩艴然不悦。
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元执不知道要嚣张得意到什么地步。
天起帝即便倚重宦官,也不会让左家父子一家独大。
哪只“狗”听话好用,天起帝便多用一用,这个道理左珩很早就明白。
但离最高之位仅差一步之遥,待他坐上左梵山的位置,就可以实现多年的夙愿!
回到左宅许宛按计划行事,核心几人得到风声,纷纷配合许宛演戏演到底。
许宛来至为郑薇特制的柴房,吃喝拉撒皆在一屋解决。
她蓬头垢面,浑身恶臭,见到许宛神经质地大笑:“我说什么来着,有我爹在,你们不敢杀我。”
许宛瞧看她那一副脚镣,“这得感谢你爹娘,左老公公为你求情,是因你为故人之女。”
郑薇不知自己身世,左梵山从未向她透露过。
她只以为自己是没人要的弃婴,恰巧被左梵山捡回去收养。
没得到过母爱,也没拥有过真正的父爱,跟着左梵山和左珩这对半男不女的父子,她能不渴望被爱吗?
“让我见见我爹,什么故人之女?我到底是谁的孩子?”郑薇崩溃大哭。
“你贪墨的那些钱大人不追究了,你输掉的那几家铺子,就当是孝敬左老公公。”
“你们都知道了,我抠抠搜搜攒下那么多钱,竟没为自己花过一文。”郑薇长舒一口气,心里最后一块秘密也被挖掘出来。
许宛替郑薇感到悲哀,“你被囚了这么多天,那混账没来看你一眼,没说想法子救你出去,你还在执着什么?”
“你来套我的话?我不说还能苟活,我说了岂不马上就得见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