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盈原本因着那稀里糊涂的梦下意识顺从他,却因大公子这句话猛然惊觉过神来。
她睁开眼睛,便瞧见距离她很近的大公子眸中似有被压下去的情欲,还有些咬牙切齿的恼怒。
叫她有种自己是什么薄情寡义之人般,刷弄了他。
她轻声为自己辩驳:“奴婢一日未曾出府,便一日是您身边的丫鬟,奴婢能调到您这来,作用不就是伺候您床榻吗。”
后面这句话她越说声越小,虽是说的露骨了些,但道理是没错的。
陆从袛开口待着些冷嘲热讽的意思:“你倒是尽职尽责。”
文盈觉得他语调怪怪的,却还是应了一句:“这是奴婢应该做的。”
她这公事公办的态度,叫陆从袛方才起来的些许兴致消散了去,甚至觉得,他同她是温存、是缱绻,而她对他则是应付、是伺候,就同伺候梳洗穿衣般的伺候没什么两样。
他站起身来,再次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就这般沉默着对视了一瞬,他才开口道:“日后莫要在我面前提出不出府的事,我一日未曾腻了你,你便想都不要想,我可不想身边养出了什么白眼狼。”
这板上钉钉的口吻叫文盈心里凉了下来,她期期艾艾地望着大公子,却一句争取的话都不敢说,今日她的争取已经叫他很不高兴了。
她将自己的心思重新放回了心里藏着,面上敛眸颔首应了一声:“奴婢明白了。”
可她却暗暗想着,待夏五姑娘进了门,她便归家里主母来管,而公子日后有夏五姑娘里外照看,时日久了便好了。
陆从袛不知她心底仍没死心,只冷着脸回了屋子去,可转头却叫墨一去准备了炭火给文盈送去,又安排了第二日一早就给她将门还上新的。
而文盈视做日后出府关键的夏妩念,此时正跪在夏家祠堂之中,膝盖早已没了知觉。
她便没这样的好运气,凉风吹进祠堂之中,点燃的香灯被吹的摇曳,映得她面容一半明一半暗。
“姑娘,奴婢挨打没什么的,您不该同他们这般硬碰硬。”
妍儿陪着跪在她身侧,对如今的现状稍有些自责。
“他们心里有火气,若是那板子真落在了你身上,你这条命怕是也没有了。”
夏妩念面色如常,她跪的久了些,指尖熬夜有些发凉,她伸手揉了揉膝盖,却是效果慎微。
“我既想好了要同陆家大郎君成了这份姻缘,这一糟也是在所难免,若非今日父亲被夏姝慧乱吼乱叫烦扰到了,他不会这般冲动来罚我,且等着罢,今夜过后他便能想明白。”
夏妩念看着面前的祖宗牌位,反倒是冷笑一声,心里没有半分尊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