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R他看上去像个医生,只是身上那件白大褂沾满了污垢和油渍,特别脏!他的脸因为贴在窗户的玻璃上太过用力而挤压得有些变形,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张脸。我不久前才刚刚见过,只是要比现在的这张脸年轻很多。
他就是我在为吴姐招魂的时候,出现在荷花池旁,与吴姐的妈妈站在一起的那个男人。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吓得连忙闭上眼睛,伸出一只手,使劲地推着身后的小木鱼。
“你怎么了?是想上厕所吗?”小木鱼迷迷糊糊地爬起来,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有点突兀。
我“嘘”了声,将声音压得极低,有些颤抖地说,“看……窗子,看到了吗?”
“窗子怎么了?看到什么?”他说着“啪”的打开了灯,房间顿时一片惨白色。
我硬着头皮再次看向刚才那个窗子时,窗外却是黑漆漆地一片,什么也没有。
我忍不住“咦”了一声,小声嘀咕道:“刚才我明明看到有个人趴在那里看我们!”
小木鱼听了我这话,脸色倏地就变了,看得出来,他比我还胆小。他嗫嚅了半天,才小声道:“你吓人的吧?是不是值班护士路过?”
“你见过五十多岁的老男人做护士吗?”我没好气地回了他一句,不过,我也觉得是不是自己眼花了,否则的话,那张脸就在我眨眼的功夫怎么可能完全消失呢?
我勉强松了一口气,就让他扶着我去上厕所。
我住的这间是个普通病房,厕所在同一层楼的另外一排,需要转两个弯才能到。
狭窄昏暗的过道上,散发着淡黄色的灯光,更是吓人。
一路上,我总觉得似乎有双眼睛在我背后盯着我,可当我每次忍不住回头看时,却总是什么都没有,但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始终没有消失,而且越来越浓烈。
就在他扶着我转过第一道拐的刹那间,我在前方的第二个拐角处,猛然看到一道刺目的白影,一闪而没。
我顿时就低声惊呼起来,原本只是扶着我的那只手,不知何时已经紧紧地将我的胳膊抓得生疼。我瞥了他一眼:“你也看到了?”
他的脸色苍白得吓人,死命地咬着的嘴唇,隐隐有些血丝都渗出来了,一个字都没说出口。
四周静得可怕,我好想这一排排的病房中,哪怕是有人翻个身,咳嗽几声也行啊,可压根就没有!死一般的静!
我机械地向前慢慢挪着,每前进一步,就感觉离“它”更近了一步。
就这样过了很久,说是很久,其实也没多久,只是我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罢了。一直快要走到第二个拐角的地方,他才鼓起勇气说了句:“应该是医院的人吧!”
他这么说着,本来是想给我和自己打气的,结果我听了后,反而害怕得更厉害,甚至萌生了就此返回的念头。可一想到背后的“那双眼睛”,同样令人头皮发怵。
还好,战战兢兢地一直走到洗手间的门口也没发生什么事。
洗手间里面黑漆漆、静悄悄地。我推开门,准备走进去,无意间眼睛的余光向身后的过道扫了一眼。
顿时,我的呼吸和身体瞬间就凝固了。
就在我们来的那第二个拐角处,我看到赫然站着一个人。因为光线太过昏暗的缘故,我看不太清他的样子,只能隐约看到他似乎穿着一件民国时期那种款式的青色长袍,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我能感觉得到他在对我笑。
我的头皮都要炸开了,连忙拉住小木鱼,正要对他说,没想到洗手间“啪”地一声响,整个忽然就亮了起来,里面没有一个人,有股冷嗖嗖的阴风朝我吹了过来。
我连忙抬起头,猛地就看到了墙壁上贴的衣貌镜中,被我紧紧地抓着的,根本就不是小木鱼,而是那个趴在窗户上看我的“白大褂”。
我的手猛地松开,收了回来,感觉他就像具行尸走肉,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双眼睛几乎全是白的,死死地盯住我,下一步就会伸出双手向我扑过来。我想拔腿就跑,可一想到身后的那条人影,浑身就没了力气,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地面上摔去。
我才想明白,不是我被吓得没了力气,而是我本来就是人扶着,我抽回了手,身体自然失去了倚靠,怎么会不倒。
“小心!你怎么了?”就在我的身体即将碰触到地面上时,总算被人及时拉住,而听这声音,我原本已经跳到嗓子眼的心,又重新落了回去。
我疑惑地回头看着扶住我的小木鱼,刚才分明是那个“白大褂”,现在怎么又成了他?我又向墙上的镜子看去,一切又都是很正常,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又硬着头皮回头向过道看去,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我就问他刚才去干什么了,他说一直扶着我呀。我又问他有没有看到那个古怪的人影,他说没有。
“你也害怕啊?”
上完厕所,我没话找话地问了他一句,他很老实地嗯了一声。我就问他和他师父不是吃这碗饭的吗,怎么还会怕这些。他说他师父只给人看风水算命,不捉鬼驱邪,派系不同!
我去,他们这个还有派系呐,我就问他们属于哪个派系,他说他也不知道,应该不是什么名门大派,平时都几乎没生意。有生意了也是坑蒙拐骗瞎忽悠人,所以根本没有什么名气。我问那还能住别墅?他说那是师娘留下来的。我又问那他们平时的主要生活来源靠什么,他说大多靠师姐上班的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