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老宅子破破烂烂的,早就没人居住了,只有爷爷一直坚持要留在这里。这黑咕隆咚的,又是爷爷刚走的头一晚,按道理根本不可能有人敢来敲门!难道真是爷爷,不能吧,真要是爷爷,老实讲,我这心里还真有点毛毛的。
敲门声一阵接着一阵,都不带停的,我们俩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敢去开门,还是我故作镇定地说:“应该是我妈,她可能不放心我一个住这边,所以过来看看。”
他挠着头,看样子还没完全醒,一听说是我老妈,这才跟着我一起去开门。没想到门打开后,门外却站着一个又高又瘦的陌生人。
借着屋子里透出来的光,他大概有三十来岁,板寸头,一身白色休闲装,外加灰色登山鞋,面目看着给人有种清秀的感觉。不过这人我根本不认识,而且看样子也不是本地人。
我们这个村子又偏又穷,也没啥景点,平常连个驴友都没有,很少有陌生人路过,一旦有生面孔出现,多半没什么好事,何况还是大半夜的在老宅子这边。
“你找谁?”我警惕地后退了半步,两手并未将大门完全打开,紧紧地盯着他,只要他稍有异动,我就马上关门。
他冲我微微一笑:“打扰小兄弟了,我想打听你们村一个人,不知可不可以?”
听着他有些别扭的普通话,我甚至能听出来这是苏南的口音,因为我和宿舍的一个口音很像。
“谁?”
我依旧没有让他进门的意思,继续上下打量着他。他有着南方人特有的柔弱气质,一双小眼睛看起来深邃的让人有些捉摸不透。我与他的目光对视了几秒,竟然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他对我的紧张倒是毫不介意,很有礼貌地说了一个名字:“虞少华!”
我心里念了几遍这个名字,倒是挺顺口,但是:“不认识,没听过!”
他对我的回答显得并不意外,口中还下意识地嘀咕了一句什么我没听清,接着他又问我:“那你们村姓虞的多吗?”
“我们村没有姓虞的,只有姓蔡和姓杨的。”我觉得眼前这人有些莫名其妙,该不会是精神有问题走失到这里来了吧?
“这里不是虞家庄吗?”敢情他的意思是我们村既然叫虞家庄,怎么会没有姓虞的呢?
“艹,你这人没病吧?谁规定虞家庄就一定要姓虞了?给你都说了我们村只有姓蔡和姓杨,没有姓虞的,还唧唧歪歪个不停。”这时身后的蔡子飞发飚了,吓得那人连连点头,说声“打扰”就走了。
不过他走的方向并不是村外,反而是老宅子的深处。我见状连忙朝他喊道:“那里面没人住,你要打听就去西边的新村吧!”
黑暗中我似乎看到他向我点了点头:“谢谢小兄弟,我随便走走!”说着他便东瞅瞅、西瞧瞧地向那片废墟走了过去。
“你管他呢!这乌漆抹黑的连个星星都没有,还随便走走,走个锤子,回屋睡觉!”蔡子飞抱怨了几句,也不理我,径直向屋子走去。
我却有些担心那人。还别说,我们这片老宅子的确一直有闹鬼的传闻,据说经常有人在半夜三更听到女人凄厉的哭泣声,所以村民才都搬去新村那边了。
虽说我这人最大的爱好之一就是看恐怖漫画。有时也想象过自己独自住在一座百年老宅里,四周全是大大小小的各种人偶,那气氛,简直太刺激了。但真正身临其境我才发现……算了,不说了,还是认怂吧,先顾自己要紧。我关好大门,三步并作两步走地窜回炕上,心里总算是感觉踏实了不少。
我完全没了睡意,凝神细听着屋外,特别是那间摆放人偶的房子,还好里面并没有传来什么异常的响声,却听到旁边蔡子飞的嘀咕声:“啥破玩意儿,还包得这么严实!”
我扭头一看,见他手里捧着一个巴掌大小的木匣子,双眼发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它,一旁是被翻得乱七八糟的小铜箱,上面还随意扔着一块红绸。我顿时就明白了过来,差点没气得吐血,一把从他手里夺过那个木匣子,“谁让你乱翻我爷爷的东西?”
他自知理亏,也不反驳,只是一个劲“嘿嘿”傻笑:“紧张啥呀,不就看一下么,有啥大不了的,又不金砖金条的,让我再看看,还没看仔细,太正点了!想不到大爷爷……啧啧……”
我低头一看,也傻眼了,顿时有种不能呼吸的感觉!!
手里这不是普通的木匣,而是一个无论从材质到做工都堪称极品的八角棺椁。但这还不是主要的,爷爷生前除了做得一手好偶外,还是个远近闻名的大银匠,也就是专门打造各种金银首饰的,只是后来某个时期不允许,再之后就没做了,所以像这种手工精良的小玩意我见的多得去了,让我整个人都为之窒息的是它上面雕刻的图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