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风晚也不逗她了,“其实,随你如何称呼我,我都是喜欢的,哪怕是连名带姓直呼我。”
暮挽一愣,“我之前那次直接叫你名字,不过是情急之下而已,当时心境多有失控,才说出那样的话。”
顾风晚额头轻轻贴在了她额间,眼中快要溢出温柔的水光来。
“我知道,我也很喜欢,你叫出这三个字的时候,总是和别人不一样。”
这里不是他的家,他早已没有父母,世人大多称呼他一声顾侯,不过是因为他身上这祖辈挣来的侯爵之位。
当下还有直呼他大名的人,除了官家便是他的敌人,可顾风晚到底想听她亲口唤出,以家人之名。
暮挽并未猜到他心中想得如此复杂,便顺着他的话甜甜一笑,歪头道。
“顾风晚。”
朱唇中缓缓吐出这三个字后,顾风晚心中顿时升腾起一股说不清的感觉,他难以抑制地贴了过去,轻嗅这份独属于她的气息。
无奈已经点上檀香,袅袅的香气在照射进来的日光下,似乎有了具象,慢慢盘旋而起,又散在整个屋内。
心中情感难以自抑,顾风晚望着暮挽,深情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恳切。
“若是你愿意的话,等我此番事成后接你离开,有了一个平安的落脚之地后,我想为你修建一处宅院,建造一个只属于我们的家。”
“那里不叫顾西侯府,我也不再是顾西侯,院子还叫挽园,你我拜天地,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暮挽听见最后有两句话时,骤然红了眼眶,她丝毫不怀疑眼前这男人口中说出的话,因为他是个绝对信守承诺的人。
顾风晚口中说出的话,没有一句是没有兑现过的,他重情重义,早已是这世间可遇不可求的男子。
暮挽笑着,那泪水倒不由自主地顺着眼尾滑落下来,她满眼泪光地粲然一笑,吸了吸鼻涕才道。
“好,到时我们再养一双儿女,等你功成身退后,便远离庙堂、江湖的喧嚣。”
“好。”
顾风晚无数次在梦中期盼过那样的场景,他多想摆脱自己身份带来的桎梏,当年也并不想承袭这侯爵之位,一切都是迫不得已。
当年以为是梦,可心爱之人就在眼前,所想的一切好像也并不是那么难以达到。
到最后,他所求不过“寒窗对酒听雨雪,夏簟烹茶卧风月”而已。
院外,兰苕悄悄关上了小院的门,吩咐人别进去打扰。
阿濯不知何时来的,好奇凑了过来。
“兰苕姐姐,听说你婚期将近,定的什么时候呀?”
兰苕摇头,“我也不知。”
阿濯诧异,“啊?怎么会不知道?”
阿茗走来,直接对着他屁股后面踹了一脚,没好气地白了一眼这孩子气的少年。
“你在询问事情之前,也该好好打听一下原委,兰苕的未婚夫君在侯爷手下做事,如今远在边关,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你为什么婚期?”
“我这不是不知道嘛,”阿濯委屈,“我才刚来没多久,哥哥你真凶。”
兰苕也愣住了,回头看着阿茗,“他居然是你弟弟吗?你们俩人长得一点都不像。”
阿茗对着他屁股又结结实实踹了一脚,咬牙切齿。
“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别叫我哥哥,我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兰苕失笑,这两人也真是的,怎么忽然就成一对欢喜冤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