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秋扇这话说得小声,唐芷汀没听清楚,岳秋扇轻笑一声,“没什么,睡吧。”
“哦。”
以往唐芷汀特别嫌弃岳秋扇躺在自己身边,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岳秋扇躺在她身边让她特别有安全感,今日他来救自己的时候,特别像小说中写的踏着七彩祥云来救人的白马王子,她甚至有一刻钟的怦然心动。
唐芷汀抱着怀里肌肉分明的手臂,沉沉地睡了过去。
隔日她醒来的时候,迷迷瞪瞪的,瞧见自己正八爪鱼般黏在一个人身上,这发现如一盆凉水般把她滋醒了,她迅速地收回自己的手脚,被子一翻,将自己脑袋盖住,只留出两只眼睛,小心翼翼地看着悠悠转醒地岳秋扇。
“你……你昨夜睡得还好吧?”
唐芷汀轻咳一声,脸色微红,想到方才自己那副样子,太丢脸了,前几夜难道岳秋扇都是这么过来的?难怪他眼底下老是泛青,合着是自己给弄得,她还以为岳秋扇在骗她呢。
岳秋扇偏了下头,室内的蔷薇在他的笑容下都失了色,“嗯,还好。”
唐芷汀虽是被迷了眼,但也不忘打破这个气氛,“我应该没吵到你吧?”
岳秋扇蹙了蹙眉,唐芷汀登时紧张起来,他道:“还好,除了抱着我不撒手,偶尔磨磨牙,倒也没什么。”
天哪!
唐芷汀想一头撞死算了,为什么她的睡姿这么不优雅,她昨夜睡之前只想做一个小鸟依人的乖宝宝的!这……要是岳秋扇因为睡姿问题讨厌她怎么办?!唐芷汀抿了抿唇,不行,得想办法挽救一下自己的形象,否则这大腿还要不要抱了!
“日后你要下山,喊上几个兄弟一起去。”
唐芷汀一想到昨天的遭遇,浑身打了个哆嗦,现在还心有余悸,忙不慌地点头:“我知道的。”
由于张嫂回来了,她也就没去厨房了,不过吃饭时,好几个兄弟唉声叹气的,“还是夫人做的菜正常些。”
唐芷汀咽了一口嘴里的饭菜,张嫂做的也不说难吃,就是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为了对自己的胃好些,她决定还是去厨房打打下手,顺便看看张嫂的奇特厨艺。
饭后,她寻岳秋扇要纸笔,岳秋扇问她做什么,唐芷汀只是眨眨眼睛,“秘密。”
岳秋扇带她去了看着像是杂物房的地方,一推开门,一阵灰尘扑面而来,唐芷汀挥了挥手,散开面前的灰尘,就见岳秋扇在杂物堆里翻出了一摞沾满灰尘的宣纸,又四处翻找出纸笔墨水。
唐芷汀看着里面结着的蜘蛛网,又看了看四下散落的东西,其中不乏一些有名的字画,还有着生了锈的铁器。
唐芷汀心中暗骂这人糟蹋好物,她指着瘫在地上的一副字画道:“大当家的,这卷画轴能给我吗?”
岳秋扇闻言挑了挑眉,“你喜欢?拿去吧,反正我没用。”
唐芷汀撇撇嘴,欢天喜地地捡起那副卷轴,小心翼翼地拍落上面的灰尘,其实她一眼看上这卷轴是有原因的,在她现代的家里,有一副一模一样的卷轴。
她又接过纸笔,她没忘记自己的计划,她需要将设计稿在这三日画出来,昨日去鱼龙城的时候,她特地留意过当朝人的穿着,不似正史那般保守,带点西域的独特风格。
她瞅了眼手中的毛病,有点嫌弃,平日里她就不大喜欢毛笔,用毛笔写起字来也是歪七扭八,她更喜欢钢笔,只是这种朝代,哪有钢笔,真是愁人。
她将这些东西一股脑丢在桌上,拿起那副卷轴,在墙上四处比划着,看着这卷轴倒让她有些归属感,她也不愿意去想为什么会有这种巧合。
她寻了处好位置就将凳子搬来,摇摇晃晃地要挂上去,地面实在是凹凸不平,她刚挂完卷轴,脚下凳子一晃,她整个人一歪,手下意识地抓着什么东西,结果一把把桌子掀翻了,原本靠在门槛上无所事事赏花的岳秋扇听到屋内的动静,吓了一跳,连忙进屋去看发生了什么事,还未进屋,就听见唐芷汀一声大喝:“别进来!”
岳秋扇挑挑眉,没理会她的大喊,走进一瞧,就见唐芷汀抬手借由衣袖捂着脸,轻咳一声:“劳烦大当家的出去一下,我这……”
她恨恨咬牙,那墨条受了潮,外边一层黏糊糊的,方才摔下来的时候墨条在自个儿脸上滚了几下,想必现在她脸上十分精彩。
岳秋扇似是没听到她的话,“我瞧瞧伤到哪里没,要是叫我娘瞧见伤口,铁定要说我不懂照顾了。”
唐芷汀捂着脸摇摇头,“没伤到哪,大当家的,你快些出去吧。”
再晚点出去,她脸上的痕迹可就很难洗掉了!
岳秋扇瞧她这样,耸耸肩,“好吧,那我先出去了,哪里伤到了和我说。”
“有劳大当家的。”
唐芷汀松了口气,听闻脚步声渐远,她连忙放下袖子,四处寻找水,此刻她的脸上糊了好几道墨痕,看上去怪滑稽可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