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恒润在太子府中,并不知道弟弟的水深火热。
他在太子书房,与太子商议许久,直到太子妃派人来请,二人才分别。
“灵煦,既然太子妃来请,我就不好再与你继续讨论下去。”
提到太子妃,太子眼睛都在发光,桑恒润了然一笑。
“臣告退。”
“让秦夫人多来府陪陪太子妃,”太子脸上的笑容就没下去过,“日后可让秦夫人与温夫人同来。”
“是,殿下。”
桑恒润退出去,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多年来,他与太子同桌吃饭不知多少回,这可是太子头回给他下逐客令。
太子妃与太子琴瑟和鸣,实乃幸事,就如自己与夫人一样。
天色晚了,回去瞧瞧夫人可曾用饭吧。
桑恒润自回府不提,他一出太子府,并有一只雪白的信鸽,破开渐黑的天幕,朝着温家飞去。
温阳的身体并未大好,此时早被人赶进房中休息,收到信时,止歌刚刚吹熄烛火。
“快点了烛火,让我瞧瞧这信。”
这信鸽她认得,是太子前年送给太子妃的礼物,这些年她也就只见过两回,每一回都有要事。
果然不出她所料,信中说,慧妃落胎,丞相不满。
她有未受赏赐的军功在身,问她是要厚赏,还是用于救人。
温阳看到此处心里突跳,攥紧了信纸。
就算万两黄金,怎敌一条人命贵重?
再看下去,竟是丞相一族要为慧妃泄愤,欲要杀桑恒睿而后快。
温阳看出一身冷汗,桑恒睿活着还好,若是死了,岂不是要她温阳未过门先做寡妇?
她忙取了纸笔,寥寥回了几句,放飞了鸽子便睡了。
哪知夜里噩梦连连,先是指腹为婚的桑家二公子幼年身染天花,不治身亡。
再是与二公子是龙凤胎的桑家小姐对她破口大骂,说她是扫把星,天生克夫命,被桑恒润打了一巴掌。
桑家老爷见自己一双儿女如此,将二人都关进祠堂,从此以后再没有教她半点学问,年仅六岁的温阳失去了第一位授业恩师。
此后,温阳的名声一落千丈。
不说桑家未曾退婚,就算是退了,也绝不敢有人来娶她。
梦境一转,所有人都长大了,桑家大公子有了娇妻幼子,桑家小姐也远嫁他乡,桑家三公子刚成人,抬着聘礼求娶她。
梦里的温阳要回绝却不能,正在着急时,父亲却已经收了聘礼。
她无奈之下只好答应,却没想到,桑家三公子也遭遇不幸。
温阳出了一身冷汗,梦里,她亲眼看着身穿喜袍的人闭上眼睛,多年不见的桑家小姐也回来了,对着她的脸就是一记狠狠的耳光。
“你就是扫把星!你就是害人不浅!”
“啊——”
温阳短促地叫了一声,一下坐了起来,一摸额头全是冷汗。
“姑娘?”止盏睡在外间,听到里头动静,忙进来查看。
“我没事,去睡吧。”
温阳抹了把冷汗复又躺下,既然做了这个梦,她就不许这梦里的一切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