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x“温姑娘,桑某没有骗你,三个月前,桑某受命调查匪窝,调查以后,本就该全身而退。只是不巧遇上了自知无望的匪徒,因此遭到反扑,来救我,我已十分感激,怎能任你伤在他们的陷阱之下?”
不得不说桑恒润的文人气息十分浓厚,温阳看了半晌,也只觉得他就如之前自己所想的那样,是个才华横溢的文人,和武完全不搭,只是他如此认真,她竟不知道如何反驳。
不,那陷阱她看过,里面全是断竹枝,边缘锋利,在那个天气,谁穿着都很清凉,若不穿铠甲,碰着即伤,刺着即死,不是说着玩儿的。
她的杨大哥死前,大腿穿了一根极长的竹枝,直接穿透了,又被马蹄踩踏胸口,以那样的力度,怕是肋骨都断了好几根,那样严重的伤,这人告诉他,杨大哥还活着,而且他自己就是,莫不是真把她当成了三岁小孩子?
“桑大公子不必解释,你若解释,那你倒说说,你是如何脱险?”
“避过汹涌的马群,滚在一边,拔了腿上的竹枝,用你教我的法子,用酒水冲洗。”
“哈,”温阳惨笑,这桑恒润何必呢?何必让她再回想起此生不愿触及的噩梦,“然后呢?你可别与我说,就完了?”
桑恒润极轻的点了下头,他看出温阳不对,表情已经极度凄哀,连身子也轻晃,八成受不住。
温阳猛然站起,晃了一下,止歌止盏左右搀扶,她将她们二人挥开,一步一步走向桑恒润。
桑恒睿在一旁屏住了呼吸,桑恒润反而又喝了杯茶,看着温阳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担忧。
她抬起手,迅疾地掐向他的脖子,她知道以自己的速度,桑恒睿是绝对躲不过去的。
桑恒润大喜,这是不相信自己所言,开始测了。
他轻松避过,一只手挡了她手一招,只震得温阳虎口发麻。
温阳一惊,她任由自己长成了一个武痴,桑恒润坐着就能挡掉她的攻击,真是个练家子。
她不信,温阳再次出手,招招都是杀招,只是留了余力,也不至于伤人太过。
桑恒润轻松化解,最后隔着衣裳,一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大拇指扣在脉搏处。
“这一招可熟悉?你之前,可一直破不了。”
你之前,可一直破不了。
温阳眉头一皱,脑海中有什么崩裂了,恍惚之间看到的是在营寨中,追着杨大哥讨招的自己。
温阳那时穿着一身轻便的软甲,像个跟屁虫似的追在他身后:“杨大哥,你就教教我呗,你这招怎么破啊?”
“谁都有保命的本事,大哥这一招不能教你。大哥不能交,不代表你不能破,等哪日你自己破了,大哥再出一个招让你破好不好?”
“好吧,那我练去了。”
这样的对话几乎每日都会出现,直到那天,一根竹枝刺透他的身体。
她杀了满窝悍匪后,几乎掘地三尺,也没有找到他的踪迹,杨大哥就此失踪,她虽然不想承认,可她的心一直告诉她,杨大哥没了。
那丰厚的抚恤金无人领,她的愧疚更深一分,回到京城,她原先找了份活,想干下去,指望着能多接触些人,好好打听。
没有干成,她就爱上了往街上跑,是为了找人,再到民司,甚至托了杨大哥本人去找。
这件事在她心中已成心结,她这几个月为这件事精神紧绷,也不知是不是为了这件事,她的身体状况近也不如往常。
如今这桩事该是了了。
温阳心下一松,双腿抖得越发厉害,哇地吐出一口血来,向后就倒,桑恒润本就扣着她的手腕,一拉一拽一推,瞬间把她甩进桑恒睿怀里。
冲击力太大,桑恒睿仰后就倒,好在白术就在身后,稳了把椅子,才免他摔在地上。
“这这这,大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