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阳从没有觉得时间这么慢过,先前她还有力气挣扎,连带拳打脚踢,后来,力气就只够来哭,渐渐的声音都小了。
一来没力气了,二来,她习惯了这种彻骨的痛,渐渐的她甚至有闲暇想,麻沸散真是个好东西。
“娇娇?”
温阳觉得累了,刚想睡,眼睛还没闭上,就听见桑恒睿叫她,她懒得回应,他就来摇她。
“娇娇莫要睡,你哭,你打我都行,别睡。”
温阳困极了,实在不想理,又听见一声。
“阿妹,我知道你记挂着你兄长,就为这个,你别睡好吗?”是桑恒润。
温阳不搭不理,她感觉自己好冷,冷得胳膊都快冰住了,眼泪也止住不再流了。
“娘,娇娇好疼啊娘。”温阳恍恍惚惚间见到了白凝华,不由自主的呢喃出声。
温阳的声音不大,好在周围足够安静,她说的每一个字,都进了在场人的耳中。桑家兄弟已经没了亲娘,秦娆自小就没了娘,亲爹娶了继室,她这话一出,惹得在场人纷纷动容。
是桑恒睿最先反应过来,温阳这样的情况很不对劲,人一旦回想起去世的亲人,不是心里脆弱就是身体脆弱,温阳这样,显然是哪里都不好。
别人做事都先易后难,桑恒睿怕自己受不了,反其道而行之,好不容易清理了最难清理的三个,他心里好不容易踏实了些,若是温阳这会儿睡着了,再也不醒,他所做的一切根本就没有意义了。
“娇娇,娇娇你别睡。”
她的兄长激不起她的求生欲,她也不想打他泄愤,桑恒睿搜肠刮肚,能有什么东西让她气得有求生欲望?
“娇娇,你要是睡,我就把你送我的玉佩,送给漂亮姑娘戴!”
温阳这时意识已经开始沉浮,隐约听到这话,第一反应就是桑恒睿这小子皮痒,她还没死呢,她送他的玉佩,他就想着送别家姑娘了?
温阳很想爬起来骂他一通,努力了半天,除了皱起了眉头,在外人看没其他反应。
“娇娇,你若走了,那根簪子我也送给别家姑娘。”
桑恒睿这小子!温阳气得牙痒痒,那东西已经送给她就是她的了,他怎么还有要回去另送她人的道理。
“你不要脸。”温阳终于有了意识,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来。
“那你要好好活,只要你活着,刚刚说的一切我都不敢做。”桑恒睿心知这时不是寒暄的时候,把人弄醒了,立刻干活。
痛感又向她袭来,温阳越来越清醒,想到之前在未来丈夫,未来大伯和嫂子面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有些羞涩。
“我活着你就不敢?”
“那当然,你让我向东,别说向西,向东南或东北我都不敢。”桑恒睿说得诚恳,“以后你要月亮不给星星,要看朝霞不给夕阳,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桑恒睿这话搞得温阳噗嗤一乐,这简直就是个妻管严呢。
“瞧你这话说的,活脱脱一个妻管严。”
“只要你管我,我便严格执行,可不就是妻管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