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阳夜里发起了低烧。因为宫中变故,今日下钥格外早,他们都没能出得去,只在宫中留宿。
温阳与太子妃说了些话,就精力不济,去偏殿歇着了,太子妃见她伤得不轻,就让锦书过去帮忙照顾。
桑恒润夫妻睡在一间房里,桑恒睿与温阳都单独睡,锦书就在温阳身边的塌上躺卧,原本相安无事,快到子时时,锦书被温阳的呓语惊醒。
温阳嘴里喊热,手上乱动,只把被子都给退下来,又叫渴,叫了两声又说疼,翻来覆去地打滚,锦书伺候太子妃,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也好在她伺候的是太子妃,虽然没见过,可看到这一切也不像普通人那样慌张,急忙先点了灯,再去喊她。
几次叫不醒一摸额头有些烫,锦书就知道大概,起身出去端了盆冷水来,用浸湿的巾子给她放在额头上降温,温阳还是乱动,嘴里隐隐夹杂着一些痛苦的低吟。
习武之人睡眠浅,锦书的动静早就惊动了桑恒润,他翻身而起,小心翼翼避过妻子,出门进了桑恒睿的房间。
“三弟快醒醒,阿妹那儿不太好,你得去瞧瞧。”
“大哥你让我再睡会儿,好累啊,姐那儿随她闹腾,明日再说吧。”桑恒睿的眼睛睁开一条缝,意识完全没有回归,大哥的妹妹不就是他那个总爱挑事的姐,说是有事儿,十次里有九次是没事的。
桑恒润又摇了摇他,说道:“你的娇娇不好了。”
“哦,我困,等等,什么娇娇?娇娇不好了!”
桑恒睿撩开被子,翻身下床,顾不上穿鞋,直接跑了。
温阳自己折腾得满身大汗,锦书无法,脱了她的衣裳,看见了不少才出现的淤青,有些淤青已经肿了,甚至隐隐带着血丝,她能够压着这些淤青睡着,不知道是好是坏。
锦书想着不对,在看她胸前,那一抓之力实在太狠了,几乎要把她那块肉给穿了过去,难怪宁可躺着睡也不趴着睡,趴着睡根本睡不着。
桑恒睿赶到时,吓得锦书立刻用被子,把温阳裹得好好的,不过没多久,又被她踢散了。
“她怎么样?”
锦书摇头道:“不太好。”
桑恒睿的脑袋嗡的一下大了:“快让我好好看看。”
发烧,伤口更加肿了,各种淤青也发红肿胀,他看着心下一沉,难道,这是到了鬼门关了?
他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若是这一夜过不去,这个世上就没有他的娇娇了。
“娇娇。”他轻声喊了句,没人应。
桑恒睿一狠心,打开瓷瓶,将里头一个黑色药丸喂进她的嘴里。
“麻烦锦书姑娘给娇娇处理下身上的伤口,要把所有血都擦除,若是有化脓的地方,要挤出来。”
桑恒睿的脸色很难看,他心想着自己怎么是个男人呢?不然这种事情就可以他自己做了。
他是医者,做起来,一定比不专业的锦书要好的。
“桑公子回避吧。”锦书看温阳依旧乱动不停,“请去寻我几个姐妹,我需要她们帮忙。”
“好。”
几个人齐心合力,用了两刻钟的时间就把这事办理妥当,挤出了脓血,温阳安静了许多,只是那最深的五指伤口,又开始渗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