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温阳怎会忘记,过几日便是温震的生辰,这几年来,母兄皆不在身边了,她侍奉父亲,已成习惯。
只是依着温震的性子,自从妻子去世,儿子失踪,他就再没有大办过,是以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来。
桑恒睿倒是想趁着这个机会,给老丈人留下一点好印象,对于温震说的五年之约,他是满肚子不理解,还想好好的向他请教。
这天一亮,温阳便出去了。
温震这几年所欲寡淡,口腹之欲几乎没有,其他的也不见有多喜爱,她只得尽己所能,兴许能让他快乐一些。
到了冬季又下过一场雪,街上能买的东西已经不多,一整日挑挑捡捡,也不过寻得卖相不怎么样的一些小菜。
现在还新鲜,到了那个日子已经不合用,只得放弃。
她回到府中,有些闷闷不乐,其实她知道,温震最想要的是儿子好好的回到身边,娶妻生子,子孙满堂。
可她也知道,这么多年这么多人出去找,都没有多少回应,找到他的希望,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发地渺茫。
古代人,想着有个儿子可以传宗接代有后了,她这个女儿终究比不过儿子的。
温阳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恰巧看到桑府的马车出了门。
她也不管,进门时有些魂不守舍的。
回到院中,桑恒睿自然不在,虽然不想承认,可她知道,心里觉得这院里有些冷清了。
“天己生我为女,其他的想再多也无用。”温阳自嘲一笑,倒了杯茶,一饮而尽。
“姑娘你这是怎么了?出门不许我们跟随,回来了,怎么就喝冷茶呢?”
止歌听到动静出来查看,见她拿着茶杯喝,连忙要夺。
“心里燥热,喝点茶冲冲。”温阳放下杯子,冲她一笑。
止歌道:“姑娘也别太过执着了,无论少爷在何处,终究有一日能够找着,您嫁人了,就不该太过忧心此事。”
“止歌,你怎懂?”
温阳叹了口气。
“我如何就不懂了?姑娘,姑爷是如何待你的,我们几个都看在眼里,姑娘,好好与姑爷过日子不可吗?”
温阳被问得一脸懵,她自认为这段日子和桑恒睿很好,怎么就成了别人口中不好好过日子?
“止歌,你是说?”
“姑娘!”止歌叹气,“到如今了,你还不愿意吗,你们成亲快一个月了,还不洞房,这若是被别人知道了,可都是戳你的脊梁骨。”
“可你看桑家,有哪个对你指指点点?这都是姑爷一手压下来的。”
止歌从炉火上拎下咻咻冒热气的壶,给她倒半盏茶,原本冰凉的碗也就冒热气了。
“您何必舍着热茶不喝,到最后只能喝一口冷茶呢?”
那热茶太烫,温阳不敢碰:“为何来劝我这个?”
“姑娘,这桑府里头,主人虽好,下人可不都随主人,老爷过生,我们也派个人出去买东西,就听见一个下人嚼舌根。”
止盏此时红着眼睛插了嘴:“说是姑娘你久战沙场,怕是已经和队里的兄弟们不清不楚,姑爷不与你同房,就是为着这个呢。”
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温阳想,哪个怂货如此编排老娘。
“还有些话,咱们就不和姑娘说了,如此污言秽语,难免污了姑娘的耳朵。”
温阳心头震颤,她突然想到自己已经不在有匪的山中,儿在人多眼杂的京城。
“但说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