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盏是温阳贴身的婢女,她代替孝期中的温阳去偷摸看育婴堂请师傅之礼这话,很快传遍了京城,也传到了那位的耳中。
于此事皇帝轻声一晒,不置可否。
温阳这样做分明就是一个局,一个刻意让皇帝看见的局。
皇帝倒也不恼,她毕竟曾做过为人报“亡命”仇的事,若是回了京城就傻呆呆的,啥都不会,那才真的让他心生戒备。
没过多久,朝臣们的奏折便雪片般的到了皇帝的面前。
皇帝原本打算以此事斥责温阳,只是想了想,如今皇后即将临盘,就算为了她腹中的嫡子嫡女求福,也当放温阳一条生路。
再加上他差一点就忘了,温震以自己的性命求到他母舅秦大将军府上,温阳已经是母舅的义女,说起来倒是他的义妹了。
好歹是他的义妹,总不能真的被欺负过了。于是改变说辞,只说县主用亡父的军功,换了这仅有的一回破例,皇帝早就金口玉言答应下来的。
皇帝旨意一下,所有人皆是无话可说,一改之前骂声一片,反而有人上表赞扬县主,为黎民百姓着想,不愧为秦大将军义女。
皇帝见此哈哈大笑,将这奏折拿到皇后面前让她瞧。
皇后听了也抿嘴一笑,只是脸色苍白无比:“陛下,妾腹中疼痛,还请陛下,招县主吧。”
“君儿!”皇帝闻言一甩手扔了折子,有些茫然,见皇后一张脸煞白无比,汗珠滚滚,惊得不知该做何。
倒是皇帝面前的太监小城子机警:“快,来人去招县主,稳婆何在?!”
皇帝派人前往温府时,温阳打了个机灵。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她所做的一切还不够,皇帝还是疑心她会利用猎鹰队做什么?
见传旨太监一脸焦急之色,温阳只觉自己小命不保,怕是皇帝赶着要她这颗头,带待了府门前,看见外表十分华贵的马车,脸色有些难看。
难道说皇帝想要她脑袋时,还给她脸面,外面看似华贵无比,里面却用囚车改装,能把她锁个严严实实?
“县主快请吧。”
嘶,果然。
温阳一脸悲壮,暗暗回头和贴身的两个丫头使眼色,咳嗽一声道:“多谢公公了。”
禁了马车之后她傻眼了。
软垫轻枕,想坐就坐,想卧就卧,中间的茶几上,还有各色果干,各种御膳房才能出来的点心,一应俱全。
温阳有些浑浑噩噩,这是什么?
她撩起车帘,眼见着止歌止盏两个人,飞也似地去了,一巴掌拍在额头上。
大意了。
止歌稳重,温阳让她去秦府,只说这义女不孝,实在当不起大将军的女儿,但还请大将军看在父亲面上,若是兄长有幸回来,求大将军,稍加照看。
止盏机灵,温阳让她去桑府,只说温阳罪不可赦,又犯七出,不配为桑家妇,自请下堂,休书已写,只求桑恒睿签名画押。
这一招自断后路,玩得真是令人痛悔不及。
温阳十分糟心的吃着果子,桃干吃完吃酸梅,吃得嘴里又甜又酸。
今日才正月十四,正儿八经的年十五才过完,就连皇后的预产期也在元宵之后,皇帝若不想砍她头要她命,这个时候叫她是做什么?
温阳绞尽脑汁想不明白,究竟哪儿出了问题,只是可怜了止歌,止盏,两个人都双目含泪,心痛不已。
桑府离得近,止盏先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