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太子府徽印的马车缓缓驶过东大街,停在太子府侧门,门子看见,忙搬了木凳,搀穿金戴银的大丫鬟下车,随后车里又跳出三个妙龄女子来。
温阳朝门子点头,领自己的丫头随大丫鬟锦书进了府门。
换小轿过了三进,锦书给掀起轿帘来。
一别数月,内院里花已经换了颜色,一眼瞧过去,只剩下月季她还认得。
锦书自去通报,进去没多久,就出来,脸上带着一丝歉意:“温姑娘,殿下方才被招入宫,吩咐了我等好好款待,还请姑娘稍等一等。”
“麻烦锦书了。”
太子妃嫁过来没多久,就与温阳成了好友,她时常邀温阳来府中玩耍。
温阳遇到此事也不尴尬,随锦书走到琉璃花房,早有小丫鬟在桌上上了茶水。
两人聊了两句,便见管家领着一位夫人,缓缓走来,温阳不认得此人,锦书倒是知道,悄声告道:“这位是先皇的柳嫔,生了四郡王,郡王爷为她请封,是为柳太妃。”
这柳太妃径直朝花房而来,温阳出了花房行礼:“臣女见过柳太妃。”
柳太妃也不叫免礼,只笑道:“你是哪家的姑娘?”
“臣女之父是强弩将军温震。”
柳太妃见她虽是行礼,硬邦邦的全无女子之态,眼里增了一分嫌弃:“哀家未曾听过,只是你此时来太子府,万不可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是。”
温阳保持着行礼的姿势,心里对这太妃的言辞很不在意。
这太妃又不是圣上亲母,何必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柳太妃走入花房,坐在方才温阳坐的位置上,过了盏茶的功夫,才让身后丫鬟传她进去。
“哀家虽不知你父亲是何人,却早知道你,眼瞧着快过双十了,也未曾议个夫婿。”
温阳心里老大不乐意,却不知这太妃究竟是何来意,太子妃不在,她可千万端着点。
“太妃娘娘教训得是。”
“坐吧,”柳太妃只觉温阳说话都是直的,“身为女子,婀娜多姿才美,万不可坐直。”
这太妃是训她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早就相识呢。温阳磨了磨后槽牙。
“你看你这模样,难怪寻不到亲事,看我大崇,除你之外,可有双十未出嫁的女子。”
双十?在老家,不到双十还不准呢。
“想来,你父为你给礼部民司缴纳了不少银两,哀家今日有缘见你,就为你指条明路,哀家娘家有个小外甥,发妻去世多年,配你绰绰有余。”
温阳不语,默默算了笔账。她儿子郡王爷是当今圣上的弟弟,她的小外甥大概与郡王差不多年纪。
感情这太妃是在耍她玩,温阳假笑道:“多谢太妃娘娘挂念,只是臣女早有婚约,恕难从命。”
“你既有婚约,为何至今未嫁?切莫欺哄哀家!”
柳太妃本就看温阳不顺眼,如今更是怒从心头起。
“不敢欺瞒太妃,”温阳起身,“臣女未出世时,就已与桑家公子指腹为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