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阳坐在太子府的马车上,只觉眨眼之间就到了府门,她不得不下了车,与锦书道别,磨磨蹭蹭进了温府。
她不似往常一样,到家就给父亲请安,反倒遣了身边的止歌去报信,说要做几道拿手菜,请父亲稍等。
温震一听就知道,他宝贝女儿想必又在外头惹了什么祸回来。
在厨房忙了一个时辰,温阳才让止歌止盏一人端了一个托盘,自己捧着一壶温酒,慢吞吞的朝饭厅走去。
温震早就在饭厅等着,他这个宝贝女儿难得做一回菜,不管她犯了何错,先把饭吃完再说。
等温阳到了,温震一看她的表情,心下一叹,便吩咐人全都出去。
温阳给温震倒了杯酒,刚要开口,被温震拦住:“先吃饭。”
温震品尝着温阳的手艺,十分满足,满足到就算不知女儿是如何会做了菜,也不打算过问。
温阳自己只是浅尝几口,就放下了筷子,偶尔给父亲倒酒。
温震喝了大半壶酒,又用菜汤泡了半碗饭吃了,酒足饭饱,也不令人收拾,半靠在椅背上:“说吧。”
“女儿今日去太子府中……”
温阳细细的将此事说了一遍,说到桑家不肯退婚之时,温震直起了身子。
“女儿啊,事到如今了,你还不肯告诉爹爹,为何执意要退婚吗?”
温阳知道避无可避,只得道:“女儿拿样东西,去去就来。”
她回了自己闺房,从梳妆台上拿起一只小木盒,打开,里面是一个铜制小物件。
她对着烛光细细瞧,这是一块铜锁的半边,中间断处是一块长凸一个凹槽。
锁的侧边刻着一个“凰”字,另有祥云图案,雕刻得很是精致。
温阳将此物袖在怀中,回到温震身边。
“爹,杨大哥为了救我,惨死在马蹄之下,留下遗孀遗腹子和这信物,我不能不管他们。”
温阳说着把铜锁递过去,温震接过一瞧,总觉着铜锁似曾相识,只是缺了一半,不好确认。
“杨大哥与我相识不过三月,只是他从军时,家中妻子已有两月身孕,如今算来,这孩子已经五个月,他们夫妻父母俱亡,杨大嫂一人怎能再受这打击。”
“你可知如何找她?”温震摩挲着手中的铜锁,微皱眉头。
大崇幅员辽阔,要找一个被称为杨某氏的新寡,谈何容易。
温阳皱眉摇头,除却杨大哥曾说的他祖籍就在京城,全无半点线索。
杨大嫂一个寡妇,又怀着身孕,论理走不到哪里去。
就算把京城找个底朝天,她也要把人找到。
“按理人该在京城,其他真是不知。”
温震越发觉得手里东西熟悉,这祥云图案是老样式了,如今的祥云。已经不是这个模样,这物件已经有年头了。
“人在京城,你为何要退婚?”
“找到了杨大嫂,我便要护她周全,也护她孩子周全,若是嫁了人,我哪还能无微不至的照顾。”
温震听了这话就知道,女儿早有准备,他这女儿打好的主意,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你要如此为父不好拦着,只是,你多年未嫁,已经给礼部交了上千两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