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拍拍大腿:“说什么偷,咱们就是拿回自己该回的东西,你是贺家的儿媳,那镯子本来就该是你的呀!再说了,连房也不圆,白白休了咱们家的姑娘,咱们总是要讨个说法的呀!”
赵二喜实在听不下去了,她蹭地一下站了起来:“我累了,明天再说吧。”
赵氏见二喜不高兴了,马上缓和了一下语气:“行,先睡吧,这事也不急于一时,先在家里住上两天,然后我再找人送你回去。”
二喜的拳头不由自主地握了起来,她忽然觉得悲凉起来,前身有这样的娘、这样的兄妹,能把日子过好吗?
她心中也难受得要命,之前一心想着报复贺家,可是现在才发现,自己才是那个真正的害人精!为了拿到娘家人想要的手镯,想尽了办法强迫贺青扬圆房,然后却不知何故,两人一同落了水,一命呜呼……
说起来,这胖妞死得不冤,她算是为自己的错误买了单,可投身而来的她却延续了前身的生命,继续与贺家纠缠不休。这算不算是上天给她一次修正的机会呢?
二喜低下头,低头走出赵氏的房间,向着秋菊的屋里走去。
赵氏在后面唤了起来:“你去那间做啥?你跟你三妹睡呀!”
二喜默不作声,许久之后才冒出一句:“她那床小,我和堂姐挤一挤。”
不待赵氏回答,二喜径直推开了秋菊的门,走了进去。
此时的秋菊正倚在窗前,就着西落的一点微光缝补着一件衫子,二喜仔细一看,正是她今天穿的墨绿粗布外衣。
而且以她去集市成衣店采购几次的经验来看,这还是最次等的粗布布料,十分粗糙,穿起来很不舒服。
秋菊听见了开门声,一回头看见二喜,有些吃惊:“二妹,你还有事吗?”
二喜弯弯嘴角,在那张简陋的木板床上坐了下来:“姐姐,今晚我跟你挤一挤如何?”
秋菊沉默着不说话,二喜咳了一声,马上说:“我晚上睡觉不翻身,不会占多大地方的。”
“不是的,二妹,”秋菊涨红了脸:“我岂有嫌弃你的意思,我是说我这房中简陋,怕委屈了你。”
“不委屈,我在山顶住的那茅屋,比这里差十倍呢,漏雨不说,还不挡风。”二喜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口洁白的牙齿。
秋菊望了望窗外,压低了声音:“二妹啊,若是委屈,你就回来。虽然家里条件不好,可总有你吃喝的。”
二喜的嘴里浮起一丝苦笑:“我倒是想回来,可是,我娘她……”
秋菊马上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过了好久才小心翼翼地说:“我知道,但是二婶说的事情,我感觉有些……不厚道。”
二喜一听她这话,马上转过身来,抓住了堂姐的手:“你知道我当初是怎么嫁进贺家的吗?当真如别人所说,半嫁半卖?”
秋菊瑟缩了一下,显得有些犹豫:“二妹,你咋真的啥都记不起来了?”
二喜嗯了一声:“姐姐你给我说说吧。”
秋菊点了点头:“是呀,贺家就一个独子,虽有惊才之世,可身体赢弱。就想找一个身体好的媳妇冲冲喜,所以托人找到了我们赵家,二婶好说歹说,央媒人要了十两银子,就以后生死都由贺家定,赵家不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