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家长们不在家,就杨家的两个儿子在,杨司珩也在餐桌上和粟愫聊了聊关于杨雨泽的学习问题,最后又夸赞粟愫:“我这个人没什么文化,特别佩服你们这些文化人,一个泥巴点子都能被你们写出花儿来,这种能力不是谁都有的。”
粟愫不会把这人的夸奖当真,对方说自己没什么文化,却一直把自己是国外某所常春藤学校学生的名头挂在嘴边。
她心里不太舒服,杨雨泽这样的话也没少说,但她尚且认为杨雨泽是年纪小,可当杨司珩这样说的时候,她心里涌出一股十分强烈的反感情绪。
恭维话,她在行,三言两语又把话题抛回去,她宁愿对方那张嘴一直叭叭叭说他自己的事,她可以走神当什么都没听见,也不愿意他再对自己的人生多嘴一句。
煎熬到吃过饭,粟愫觉得从头到脚没有哪一处可以自由呼吸。
阿姨拿了一信封交给她说:“这是今天的课费,太太嘱咐我交给你的。”
粟愫谢过接下,从第一次上课到今天,杨家一直都是一节课一节课地付,而且每次都用信封装好。粟愫仔细查看了一下数目,才收到书包里。
杨雨泽讥笑着说:“怎么了,害怕我们家会少给你钱啊?”
粟愫没这么觉得,这是她一直以来的习惯,只要现金经手,就一定要当面点清数目,不然出了门什么都说不清了。她从第一次上课就这样,从没觉得自己这样的行为有什么好丢脸的,一次小心能够避免日后的麻烦有何不好?
她刚想说那倒不是,就是看看你妈妈有没有额外给我写什么小纸条,要我好好监督你。
结果杨司珩从一边走过来,拍了拍杨雨泽的脑袋说:“什么屁话,有没有礼貌,和老师道歉。”
杨雨泽撇撇嘴:“对不起,老师。”
粟愫笑着说:“没关系,记得做我给你布置的作业。”
杨雨泽听到这句话,哀嚎一声跪在柔软的地毯上。
杨司珩穿上皮衣,招了招手让粟愫跟上,他送粟愫回学校。
以往都是司机送,今天杨司珩主动送,粟愫一开始还说不用太麻烦您了,杨司珩却说没关系,他刚回国,正好转转。
他从地库里开出一辆兰博基尼飓风,朝粟愫偏了下头,示意她上车。粟愫面上什么也没说,自己绕去了副驾,上车系好安全带。
她告诉杨司珩,她下午有事,不回学校,麻烦他停在地铁口附近就好。杨司珩却没应,嗖地一下冲出去,速度很快。
粟愫强忍内心的不适,紧抿着唇没说话。
杨司珩戴上墨镜瞥了眼粟愫问:“去哪?”
“就附近地铁站就行,太麻烦您了。”
他笑了一下,在一个路口打了转头:“去哪?”
粟愫又重复了一遍,杨司珩还是问她去哪。
粟愫看着不是去目的地的路,突然没来由地心慌了一下,坐谁的车就听谁的话,逞能的事情下车再说,命最重要。
粟愫捏紧了双手,长出一口气,最后报了一个地名。
很快就抵达粟愫要去的地方,她冷着一张脸道谢准备下车,杨司珩把车门锁了,摘下墨镜说:“加个联系方式?”
粟愫按耐住性子:“杨雨泽的学习情况我会告诉杨太太。”
杨司珩笑着说:“装傻是不是?”
粟愫快要烦死了,她解了安全带,站起来,撑着车门翻出去。敞篷车就这一点好,就算锁着门还能锁住她这么一个大人?
杨雨泽坐起身子,惊讶看着她。
她疾步到一旁人行道,挂着礼貌的浅笑说:“那就谢谢你送我过来了,杨少爷,我走了。”
她转身朝不远处的地下通道走去,脸上的笑容很快消失。杨司珩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笑了笑,觉得有意思,戴上墨镜发动汽车离开了。
站在马路对面的几人之中,曾敏琪的声音最大,她惊讶出声:“哎呀!那是不是粟愫啊?她有个开跑车的男朋友我们怎么不知道?”
蔡思睿站在一旁偏过头翻了个白眼,看名单的时候她还没太注意到曾敏琪的名字,等拉了群之后发现还有曾敏琪,再看文件才看见她的名字夹在另外两个外系男生的中间,就自动把她也当成外系的了。
从大家约定到这里见面,她见到池煜川开始,就一直开始对池煜川说恭维话,蔡思睿和另外一个女生站在一旁都快看不下去。
此时此刻,池煜川站在几人中间,一只手拎着蔡思睿帮粟愫点的红茶冰激凌,嘴唇紧抿着,看着那辆已经远去的惹眼敞篷跑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