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章道:“素威境界凝滞,或许有心结的缘故。”
素威虽然面上不显,但那名神使自剖神骨,当真给他留下了很深刻的影响。
不仅仅是因为这件事本身。
还有这件事给素威所带来的,对于过去与今后的迷茫。
黎亦酒道:“那名神使大概率是被系统影响了,他说的话不足为信。”
孟章叹息,“可他若是倒戈也就罢了,却偏偏选择了自戕……我想那话里或许有几分真意。”
当一个人出现这种想法的时候,或许早就有了千千万万人。
否则羲和神主的信徒不至于扩张得那么快,足以见得确实很多信徒对四方神明生怨。
没有什么比被自己的追随者否认更令人难过的了。
羲和神主确实残害生灵,但他们那千千万万年里的统治,亦滋生了无数痛苦,这又何曾不是另一种“暴政”?
这个世界真的需要他们吗?
世人追随他们是真的信服还是迫于形势所逼?
如果四方神明于世界而言当真举足轻重,为何又会如此轻易地败落?
如果他们真的正确,为何会有人痛苦?
“他着相了。”
黎亦酒道,又看了孟章一眼,“你也是。”
如若不然,这闷葫芦不会突然和她说这么多。
说明素威的迷惘也是他的迷惘。
孟章怔了怔。
又听她道:“看来是在人间待久了,你们也变得多愁善感起来了。”
“要我说,管他那么多做什么,谁拳头大谁是道理。”
黎亦酒看着他道:“真心实意的归顺也是归顺,迫于形势的臣服也是臣服,结果喜人、问心无愧就可以了,管他们心里是这么想的?”
“三千世界那么多人,你们管得过来吗?”
“你们怀疑自己是否正确,又是否想过,世上真的有人能完全正确吗?”
“没有,世界就是变化万千的,人就是千奇百怪的,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是对的,你们就是拼尽全力想要做得尽善尽美也难免顾此失彼,所以——”
孟章心一提。
结果却听黎亦酒说了一句极简单粗暴的话,“管好你自己。”
“……”
黎亦酒摆摆手,“别搁这儿磨磨唧唧了,差点影响我的道心,想那么多得不到答案,只有做才能。”
“就是就是!阿酒说得对!”
丹鸾在这时候冒出来道:“有这功夫胡思乱想,不如赶紧让自己强大起来,到时候一切阻碍迎刃而解,答案自然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