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车在距离30米的地方停下,但许灿阳迟迟不下车,不确定是否要跟何锦玉见面。
他怕自已绷不住,怕情绪会彻底失控。
“师傅,我听说您年轻的时候经常欺负玉菩萨,到底是怎么个欺负?”钱宝满脸好奇。
许灿阳照着他脑袋拍了一下,开门下车。
欺负玉菩萨都是以讹传讹,因为没人舍得。
林木漫野,野花繁多。
何锦玉站在越野车旁的草地上,一如既往的恬静。
在她身上能找到江南水乡的秀,寻到吴侬软语的糯,柔的让人心醉。
“你怎么来了?从我离开的那天开始,咱们就是陌生人。”
“生无名,死无名,离开亦是无名,这是无名之辈的规矩!回去,立刻!”
许灿阳厉声呵斥,满脸冷酷的转过身。
他不想见对方,就是因为会在对方的温柔下绷不住。
“女儿出事了,我总得来看看你。”何锦玉轻声说道:“这么多年了,都养成习惯了。”
背过身的许灿阳眼睛红了,他16年的无名生涯,都是被对方用温柔抚慰了悲伤。
如果说女儿是他的全世界,那么何锦玉就是他内心的柔软。
“够了!看看我就能解决问题吗?”许灿阳怒吼道:“何锦玉,你管的有点太宽了!”
何锦玉不生气,只是满眼心疼。
因为许灿阳永远都是这样,悲伤痛苦的时候不跟别人说话,但会冲自已发脾气。
只是因为他想得到安慰。
“55个小时了,我不知道琳娜在哪,也不知道她是生是死。”
“他跟我的血型一样,都是RhnuII型血,我怕找到的时候是一具被掏空器官的尸体……”
“我怕,很害怕!遇到这种事,我跟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一样的无力,一样的恐惧,也一样的绝望!”
何锦玉心疼无比,从后面轻轻搂住他。
许灿阳身体一震,肩膀开始剧烈抖动,过了好一会才稳定下来。
他转过身,擦擦眼睛,凝视这个陪伴自已16年的玉菩萨。
“好了,我调整过来了。”
“流点眼泪挺好,能有效释放情绪。”
许灿阳擦擦眼睛,绽放出轻松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