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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穷人（第1页）

“以后每年一个季度，族内那些没有吃穿的人家，我们给一担米，两百斤柴，每三年再给夏天衣衫和冬天衣衫各一套，其余的这些什么来求借，就全都不听。”翠玉的话让郑太太点头：“这主意不错，只是这事儿要派谁去办呢？而且这族内谁没有吃穿，谁有吃穿，这也不晓得啊。”“这事儿若陈嬷嬷还在，陈嬷嬷办这事儿就最靠谱了，不过我这还有人。”翠玉提起陈嬷嬷，郑太太心中不由叹气，原本以为，能和陈嬷嬷在一起一辈子呢，谁晓得到了现在，还是要各自分开。“你让谁去？”郑太太收起心中思绪，还是要问一问，翠玉喊声小月。小月走了进来，站在二人面前：“大奶奶唤我做什么。”翠玉把方才的话了一遍，就对小月道：“这事儿，你来办是最合适的。”“我？”小月吃惊地看着翠玉，翠玉点头：“你爹爹原本就是跟老太爷的小厮，你娘呢，也是从小就在这家里服侍，在后巷那边，他们人头最熟。”“原来大奶奶是瞧上我爹娘了。”小月这才笑着道。翠玉也笑了：“让你去，你爹娘必定会从头教你，那你也会办得妥帖。”“若有人不服气呢？”郑太太这会儿倒想到别人不服气了，翠玉面上笑容没有变：“不服气自然有不服气的法子，横竖这事儿，就交给小月姑娘了。”“大奶奶您放心，我定不会徇私舞弊，也不会说出来，就悄悄地去瞧哪些人家值得帮忙，哪些人家不值得。”小月欢喜地说着。郑太太等小月走了，才对翠玉道：“你这样，也是不让大哥插手。”“大伯父要插手，自然是会从中牟利，而且他亲近的人家，就会多给一些，不亲近的人家，就算别人要饿死，他也不闻不问。”翠玉这几句话让郑太太想到了什么，郑太太又想叹气，但还是忍住了，只对翠玉点头：“既然如此，那这些事儿，你就全盘做主。”“我还以为婆婆会斥责我胡闹呢。”翠玉的话让郑太太笑了：“你的性情，倒比我沉稳多了，我也太……”软弱两个字郑太太并没有说出口，或许不是软弱，而是一直都在过好日子，没有缺过银子，也没有被人恶言相待过，所以能饶人处就饶人，忘记了有些人是你饶了他，他反而会记恨你，不把你撕掉一块肉，他不甘心。郑大太太从这边无功而返，也只能回转家中，郑大老爷一直在屋内等着，见郑大太太回来就急忙迎上前：“如何？”“不过就是给了几件小衣衫。”郑大太太把捏了一路的衣衫砸在郑大老爷脸上，郑大老爷伸手抓住衣衫，那眉就皱紧：“这衣衫，也值不了什么钱。”郑大太太自己给自己倒茶，刚喝了一口就把茶吐出来：“这是哪里来的茶，怎么不像原先一样，还有好茶。”小丫头急忙跑了进来，郑大太太一个茶杯就砸在她脸上：“这茶，怎么这么坏了？”“是老爷说，家里最近缺银子，这茶也不能买太好的。”小丫头战战兢兢地说着，郑大太太白跑了一趟，本就十分气恼，这会儿听到小丫头的话，郑大太太想砸几个茶杯泄愤，想着还要花钱买，硬生生忍下了，只能对小丫鬟发作道：“你从哪里听到的胡说八道的话，什么我们家缺银子，放屁。”小丫鬟只能去把地上收拾了，等小丫鬟走去了，郑大太太见郑大老爷还在那看着那几件小衣衫，郑大太太不由冷笑：“别瞧了，这衣衫，不值什么。”“这针线倒做得不错。”郑大老爷瞧不出个所以然，只能夸夸针线。郑大太太想到方才翠玉说的话，恨不得把翠玉打上一顿，但翠玉又不在跟前，况且就算翠玉在跟前，郑大太太也不敢打，于是郑大太太只能气愤地拍下桌子：“这都是你寻的人不好。”“你还怪我？那天，你怎么就没有把人拉过来，只说了几句，你就被打发了？”郑大老爷晓得郑大太太是抱怨那天在庙里的安排，自己安排的人不够好，那自己太太呢，不也一样没有把翠玉给拉过来？二人正在埋怨，小丫头跑了进来：“太太，不好了，大奶奶肚子疼，说是要生了。”“造孽啊！”郑大太太只能去瞧儿媳妇，还不忘记让婆子跑快些，去请稳婆来，又让小丫头在灶下烧火，好准备热水。这边忙乱成一团，郑大老爷在家里坐着也无味，只能趁机溜出去，寻郑四老爷谈谈也好。郑大老爷背着手走在巷子里，看见小月从巷尾的一户人家走了出来，那个院子，郑大老爷记得清清楚楚，是住了族内一些极穷的人家，郑大老爷当初还借着这些人家的名义，和郑东家要过银子。这会儿看见小月走了出来，郑大老爷的眉不由皱紧，小月去这样的院子做什么？她一个贴身侍奉的人，也不怕沾了这些院子的芜杂气。“小月。”郑大老爷见小月要往前走，也就叫住小月，小月回头看见郑大老爷，急忙对郑大老爷行礼：“大老爷。”“谁让你去这些人家的院子的？”郑大老爷觉得小月来必定是有缘故，当然要问清楚，小月当然不愿意告诉郑大老爷，笑吟吟地扯谎：“大奶奶让我回家瞧瞧，我在巷子口遇到有人摔了，也就扶她回去，没想到竟然还是这家里的人。”小月说完，郑大老爷那眉头并没松开：“是吗？”小月哪里会让郑大老爷质疑自己，依旧对郑大老爷道：“既然大老爷没事儿，那我也就告辞了。”说完小月转身就走，郑大老爷还想拦住小月，但小月是丫鬟，郑大老爷总不好大街上为难一个丫鬟，传出去了，郑大老爷的名声还要不要了？于是郑大老爷索性就走进这院子，这院子外面瞧着还好，但里面气味有些难闻，里面别说和郑家的宅子相比，就算是和郑大老爷这种一家子住个两进院子的人家也不能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