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呦下意识地闭上眼睛,耳边却忽地传来一道雷霆万钧的剑啸之声。
那声音锐不可当,势如破竹般携裹着狰狞磅礴的剑意绝然碾压而来。
想象中的痛苦并没有到来,径直劈下的石斧在距离头顶几公分的位置轰然碎裂。
她不敢睁开眼睛,只感觉到温热的液体溅在脸颊,刺鼻的血腥味萦绕在鼻尖。
是她的血,还是那两只妖的血,她分不清。
直到有什么沉重的东西溘然扑跪在脚下,她才忍不住颤栗地睁开双眼。
眼前,触目惊心地倒着一具牛首分离的尸体,豹耳妖也被拦腰斩断,瞪着溜圆的豹眼似是难以置信。
血流了一地。
不远处,站着一个人。
那人身披玄衣,手执墨黑色镌刻金文的长剑,脸色苍白若雪,眉目绮丽,五官俊冷,瘦削高挑的身姿宛若一柄笔直的利剑,如瀑般微蜷的发丝随风轻轻扬起。
他只单单站在那里,却好似一张笔力遒劲、张扬肆意的水墨画。
“云義。。。。。。”
鹿呦忍不住低喃出声。
执剑的男子微微挑眉,一双冰雪般的眸子犀利地看了过来。
她手心一紧,赶忙低下了头。
“小师叔。”
云晨御剑而来,对着云義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云義却只是微颔首,眼神仍旧森然地看着鹿呦,带着打量之意。
鹿呦自是将自已缩成鹌鹑形状,连眉毛都不敢露一个。
云晨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们俩一眼。
也正在此时,陈最带着那群被解救的青云宗弟子一起来向云義行礼道谢。
“弟子拜见清月师尊!”
“多谢师尊出手相救!”
声音整齐划一,像是事先排练过似的。
云義却没搭理,他转过头用那绣了君子兰的天蚕丝细细擦拭了黑色的长剑,眉眼间全是淡疏的冷然。
“连一群下等妖族都打不过,废物。”
青云宗众人只觉心口齐齐中了一箭,堵的发慌,却无一人敢置喙。
“回去后,自去戒律堂领罚。”
云義收回长剑,声音清冽玉润,却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肃意。
“是!”
众弟子头都不敢抬,只齐齐应了声是,只恨不得跟鹿呦一样缩成鹌鹑才好。
全场静默,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