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身,走到喻宁姝身边,面色有些为难:“您看……”
喻宁姝笑着拂了拂衣袖,“看样子,这牛铁匠昨日还在铺子里敲敲打打,是今日才躲懒不出门的?”
木材店老板擦了擦汗,“昨日却是在的,今日想是家中有事,他不是躲懒的人……”
喻宁姝佯作沉思的样子,片刻后有些为难地问道:“只是我这官人是个急性子,这东西要的有些急,不知这牛铁匠家住何处?我让人去寻一寻,要是得空,还得劳烦他呢!”
“行,行,我这就让小厮带路。”木材店的老板连忙说。
喻宁姝挥挥手,“不用,您只告诉我在哪里即可。”
老板一愣,招手叫来小厮:“快,给客官说说,牛铁匠家在哪里!”
小厮快步走过来,对着喻言又比划又说,喻言沉默着点头,表示自己听懂了。
小厮说完了,喻宁姝看了喻言一眼,喻言伸手掏银子交给了掌柜,喻宁姝笑着说:“明日会有人上门来告诉您尺寸,这马鞍还是辛苦您找个靠谱的木工给做一下。”
老板笑着收下银子:“客官说的哪里话,您交给小人,是小人的福分。”
喻宁姝生长在红旗下,听着这种话听不舒服的,只轻轻点点头,带着喻言走了。
出了木材店,喻宁姝看向喻言,“跟我去找文炔借几个人。”
喻言虽然不明所以,但并不质疑喻宁姝的话,跟着喻宁姝往文家去了。
文家这次回来虽然没有带很多兵,却也有百八十的亲卫是跟着回来的,加上之前留在京城的一小队人马,算下来三百多好人也是有的。
同贺家借人,无异于同皇帝借人,让贺家为难不说,弄不好还会让小皇帝起疑心,反而帮了倒忙。
文炔这边,喻宁姝舔了舔嘴唇,借口自己想要去比赛骑马带几个壮汉出去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喻宁姝往文家军的小校场去了,文炔却没有在校场,他的副将是认识喻宁姝的,一听喻宁姝要去打猎,挥挥手,拨了二十个亲兵给她。
喻宁姝又同副将借了两匹马,嘱咐二十个壮汉随她一起到城边的小树林里骑马,“冬日里野狼或山熊总会下山找吃的,大家带上防身的武器,以防万一!”
“是!”听着气势浑洪的声音,喻宁姝满意一笑,带着人往小树林的方向去了。
那牛铁匠的家就在城边小树林的旁边。
喻宁姝在马上转头看了一眼,带人只不过是以防万一,到时候她先带着喻言潜进去看一下,如果牛铁匠家里真没有特殊情况,这些壮汉就权当陪她跑跑马了。
*
牛铁匠家附近,只有一户人家烟囱里有烟。
喻宁姝勒马停在原地,喻言朝后面的文家壮汉们做了个手势,二十个人齐齐勒马,齐刷刷地停在喻宁姝后头。
现在正是做饭的时辰,理应家家户户的烟囱里都有烟才对。
喻宁姝看向身后的人:“选一个腿脚快的,回去把这边的情况报告给文小将军和贺将军,其余人两人一队分散村子八方,只需要守着就行。”
“是!”一个小个子的士兵拉着缰绳,调转马头走了,其余人将马安置了,悄悄潜伏在村子附近。
喻宁姝步履轻盈地往前去找自己埋伏的地方,落单的一个小哥跟她和喻言一起,其余都是两人一队四散在各处。
喻宁姝紧紧盯着村子里的一间间屋子,一下子不知道牛铁匠家到底在哪里。
正发愁,便见两个穿着粗布衣裳的男子压着一个怀抱孩子的妇人从一间屋子里出来,妇人还在抽泣,紧紧抱着孩子,泪流满面。
喻宁姝眯着眼,看他们把人押进了另一排的一间屋子里。
她侧耳倾听,没多久,那屋子里就传出来那妇人撕心裂肺的哭号声。
喻宁姝压住身后想起身的文家小兄弟的肩膀,“你在这里守着,我带人进去看,如果我没叫你们,谁都不准进来,等我探清虚实再说。”
顿了顿,喻宁姝都准备走了,又驻足问道:“暗号是这样的……”
喻宁姝脑海里也没有什么靠谱的暗号,只有喻家军惯用的那种,正准备说呢,那个小兵就开口了:“小的知道,一长一短可以出来,三短情况紧急,两长一短继续埋伏。”
喻宁姝疑惑,他怎么会这么清楚喻家军传递消息的暗号,难道……
那小兵一笑:“我们是小将军的亲兵,小将军特地教我们的!”
喻宁姝拍拍他的肩,“好!辛苦了!”
她一边在心中感慨文炔是生活的有心人,一边打起精神带着喻言往那屋子边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