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常禹把厢房里的生活痕迹消灭的无影无踪,然后走回前院就看见头裹纱布的莫松言举着斧子,身姿挺拔动作潇洒,一挥一砍一气呵成,说不出的阳刚……和诡异……
愣神的工夫,莫松言发现他的视线,瞬间露出一口白牙,顺带还擦了一把脸上的汗:“后面有能歇息的地方吗?”
萧常禹点点头,然后默默拿起一摞柴火走到灶台边打算点火。
就在他摸出打火石的瞬间,耳朵边上又响起莫松言的声音:“说什么来着?说好了这些粗活我来做,你怎么总是不听话呢,放着我来,一点皮肉伤还不至于这点活都干不了吧。”
说话的时候,他双手伸到萧常禹腋下直接把人提起来,然后无视对方嗔怒的表情,把人拉到一边,说道:“你要是不放心,就在这看着,烟熏火燎的哪能让你来,我以前虽然脾气差,但还不至于让你一个瘦弱男子承受这些……”
瘦弱?
自己虽然口吃,但好歹也是个一米七八的男人,肌肉虽然薄但还是齐备的,就算不能与莫松言一米九的强壮体格相比,但也不能用瘦弱来形容他吧?
况且,这人比自己小了足足三岁……
一个比自己小的人凭什么说自己瘦弱?
他拉住门框定住脚,挥开莫松言的胳膊,抬起头,脸上带着愠怒瞪过去,不期却注意到莫松言头上的纱布,心里的怒气顿时消散一半。
罢了,毕竟是为了救自己才被打成这样的,他愿意干苦活,那就让他干吧,自己为他煎药好了。
于是他整理了一下衣裳,然后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莫松言一双杏眼笑成月牙,像安慰弟弟一样拍拍萧常禹的头,说:“这就对了,做人嘛,要懂得在适当的时候示弱,往往能迎来意想不到的收获……”
于莫松言而言,萧常禹虽然实际年龄比他大,但若要看面相,则更像是他弟弟,也不知是天生如此还是驻颜有术,反正萧常禹看着少年感十足,再加上个子稍矮,自然而然就让他生出一种爱幼的保护欲。
说完话,他转身走向灶台,蹲下身看着那堆柴火陷入沉思:打火石……应该怎么用?
他攥着打火石,脑海中疯狂回顾自己平日里看的历史文章。
就在他冥思苦想之际,久久不见炊烟升起的萧常禹走过来,看见莫松言一脸严肃地捏着打火石,仿佛跟打火石有仇一样。
萧常禹暗叹一下,果然,他就知道这大块头不会用。
他蹲下去,抢过莫松言手中的打火石,拿着刮棒沿刮槽刮动几下之后,星火冒起,成功点燃柴火。
一旁的莫松言一点也没有被打脸的郁闷,反而夸赞道:“可以啊,你怎么会用这个的?原来应该这么用,学会了,这次算你教我的,以后我自己来就行,接下来要做什么?”
萧常禹没有理他,站起身兀自将药放进瓦罐,又往里面添上适量的水,最后把瓦罐架在炉灶上,然后就蹲在一旁盯着炉火。
莫松言在旁边无聊得紧,又开始没话找话的闲聊,什么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你知道这地方哪里人多吗、你怎么会做这些事的、你是生来就哑还是后天哑的……
随着他的问话,萧常禹逐渐往远离他的方向挪动,直到最后莫松言问他:“你知道相声吗?”
萧常禹停下脚步,侧过头端详对方。
相声,他还真听过相声这两个字,而且印象非常深刻,当初……
但想到那个人,他最终还是摇摇头,装作不知道。
莫松言因为他的摇头陷入沉思:萧常禹不知道相声并不意味着这个朝代没有相声,毕竟萧常禹看着绝不是那种平日里闲晃乱窜的纨绔子弟,有不知道的东西很正常。
看来还是得走访调查才行。
如果这个朝代没有相声,那可是他莫松言大显身手的好机会!
一切从零开始,直接开创一个相声流派,几十年之后当个师父收几个徒弟,想想就美滋滋的!
……
第二天,繁华的商街一角,站着一位美貌的高大男子,头上缠着纱布,手上拿一只破镲叮铃咣啷地一顿敲,一边敲一边吆喝:“瞧一瞧,看一看,便宜不占白不占,只要半炷香的时间,就能发大财,您说您是来、还是来、还是来?!”
这一连串的吆喝声吸引了不少人围过来,莫松言便放下镲,拿起自己夜里临时赶工做出来的道具——快板,带着节奏打起来:“竹板儿一响听我言,整条街上我最闲,闲来无事把话讲,誓要让您展笑颜!”
莫松言一边说,一边观察听众的反应。
单口相声是最难把握的,毕竟少了个人配合他一起抖包袱,于是他就选择了这种形式稍微活泼一点的快板儿,语言逗趣,节奏感强,怎么着也能逗笑几个人吧?
随着他惟妙惟肖的表演,围观的观众脸上渐渐有了笑容,有的低声轻笑,有的微微一笑,还有的爆发出爽朗的笑声,莫松言在那些笑容中看到了希望——
有戏!
在他的努力下,不到半个时辰,观众们有的已经笑得前仰后合了。
莫松言见势头不错,愈发卖力地抖包袱,等到快板儿说完,他总结道:“列位别光顾着笑,经验教训要记牢,天下哪有馅儿饼掉,发财还得靠勤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