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常禹摇摇头,眼尖地从包袱里看见一卷软尺,没想到莫松言这大块头心如此之细,竟还记得将软尺一并拿来。
他用眼神示意莫松言站起身,先是走到对方身后测量肩膀的宽度,又测量臂展长度,然后双手从背后伸到莫松言身前测量胸围,之后是腰围……
整个过程中莫松言一直在喋喋不休地说话,萧常禹在身后静静地听,直到测量臀围的时候莫松言却毫无征兆地收了声。
一时间两人都有些尴尬。
按理说莫松言不应该这样的,不就是量尺寸嘛,又不是没量过,他紧张个什么劲?再说还是男人给他量的,他就更没有理由紧张了。
他在心里宽慰自己的时候,萧常禹心里也有些纳闷:怎么突然不说话了?莫不是觉得自己唐突了?
两人虽已成婚,但至今未行周公之礼,想到成婚当晚莫松言那句冷冷的“别碰我”,萧常禹走到对方身侧蹲下,用胳膊圈住但不触碰对方的身体,然后用软尺包裹住臀部测量臀峰一圈的尺寸。
莫松言依旧不发一言。
他还维持双臂平举的姿势,此时不知如何是好:继续平举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继续平举没有必要,最起码另外一边的胳膊是可以放下的;但放下的话恐怕会影响萧常禹……
真是奇怪,之前怎么没这个烦恼?上一辈子量体裁衣的时候自己都在干嘛?
想到这里他忽然发觉这是因为手上少了个东西——手机。
虽然想通了这其中的关卡,但不知为何当他余光瞥见萧常禹蹲下的身影时,心里仍是有些急躁,只想让时间过得快点,不然他有点控制不住那股莫名想要唱歌的冲动。
幸好萧常禹很快就量完臀围的尺寸,莫松言瞬间恢复平常插科打诨的样子,一边任对方摆布测量衣长,一边把他听到的坊间趣事说给萧常禹听。
待到测量完制衣所需的全部尺寸后,莫松言笑呵呵道:“萧哥,说真的,你方才在想些什么?”
萧常禹听见他的追问,卷起软尺的手微微一顿,摇摇头背过身去专注地收拾莫松言带回来的那一堆东西。
之后任凭莫松言如何追问,他愣是一个眼色都不再给。
见左右问不出什么,莫松言便收起好奇心,着手构思几日后演出的梁子。
梁子其实就是故事梗概,是一段相声的主心骨,所有的包袱都围绕梁子展开,一环套着一环,环环相扣最终生成一个情节紧凑笑料百出的相声作品来。
相声本就是一门博采众长的艺术,论说学逗唱的功夫,莫松言虽算不上行家里手,但基本功扎实地没话说——
同辈的师兄弟练功,他也在练功;同辈的师兄弟游戏娱乐,他还在练功。
是以他最受师父喜爱,可谁成想……
算了,过去的事不想了,好汉不提当年勇。
这几日里莫松言早已获知晟朝已然有说书和唱曲儿的艺术,但与21世纪的有很大区别——
这里的说书更侧重于知识的传递,并不具备娱乐性;唱曲儿虽已具备娱乐观赏性,但种类单一,只有一种类似京剧的戏种。
莫松言觉得为了混口饭吃大家伙都不容易,他初来乍到的可不敢抢人家的饭碗,否则一上来就把本地土著得罪了的话,他还怎么赚钱还清那便宜爹口中的“区区五百两”银子?
所以他不能表演说书和唱曲儿的节目,这样便只剩下学和逗。